她脚步顿了顿,并未开口打招呼。
“我眼光果然没错,得亏没让你做韩家的儿媳妇。离婚几天呢就跟别人成双入对的,也不知道害臊!”
没错,来人正是韩立的母亲,段宝娥。
许久不见,她整个人珠光宝气的,穿着件上好的丝质长裙,肩上披了条精致披肩,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和提着的奢侈品小包还是姜静之前母亲节送她的。
在姜静和韩立结婚之前,她还是个在乡下天天养鸡喂鸭的粗糙农妇,现在这么几年,倒有了贵妇人的样子了。
“没有证据的推测,都可以构成造谣和诽谤。”
姜静不疾不徐地说着,不想跟她纠缠,一路上了楼,掏出钥匙就要开门。
段宝娥不依不挠地跟了上来。
“还诽谤,你也就懂点法律,了不起了你?还不是输给了我家韩立?看你这清高样子,你以为你还是那了不起的大律师呢?装样。”
段宝娥冲她翻了个大白眼,随即理了理新烫的头发,趾高气扬地斜睨着她。
“回来得正好,赶紧收拾行李,这房子我们要卖了,明儿个就有人来看房,最迟今天下午五点,跟你妈还有果果麻溜儿地滚出去!”
姜静闻言冷淡地挑了挑眉,“自判决生效起十五日之内,我可以选择任何时间搬,你们暂时没有赶我走的权力。”
段宝娥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上来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咋的,我听你这意思是想赖着不走了?人前是个大律师,没想到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她的大嗓门在空旷的过道回响,震得姜静耳膜生疼。
结婚这么几年,姜静对她的品性已经了如指掌,跟她讲道理,是永远也行不通的。
“我在半个月之内搬离这里都是合法的,您要是再这样上门挑衅,我可以报警。”
“真是搞笑咯你!你打官司输了,房子也不是你的,你还报警抓我?来,报,现在就报,我看人家是轰你出去,还是抓我!”
段宝娥绷着脸杵到她面前,激动的飞沫喷到她的颈间,她紧咬着牙关,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吵吵吵吵什么吵?有没有点素质了?!”
门“吱”地一声开了,杜文丽手里正拿着把大菜刀,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来。
见段宝娥正在跟姜静拉拉扯扯,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上来就要跟姓段的理论。
“你这个瓜婆娘,动我静静干什么?!你那个猪儿子欺负我静静,你也找上门来欺负她?”
段宝娥被她手里明晃晃的菜刀吓得倒退了好几步,随即软趴趴地瘫倒在地。
“救命啊!有人拿刀砍人啦!救命啊!”
尽管她腿是软的,那嗓门依旧大得惊人,整个楼道都回响着她凄厉的哭喊,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谁家在杀猪。
“你个臭婆娘一张臭嘴就知道瞎嚷嚷,我今天跟你没完我!”
杜文丽被她给激怒了,“哐当”一声扔下菜刀,挣脱了姜静的阻拦,上前就抓着她的头发跟她扭打到了一起。
“我让你们欺负我静静,简直欺人太甚!”
“你家静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让你说,我撕烂你的嘴!”
……
十几分钟后,警察来了。
两人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段宝娥脸被抓花了,不过手里扯下来一大把杜文丽的头发,姜静因为上去拉架,胳膊被抓了好几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疼。
因为现场发现了一把大菜刀,三人直接被带到了局子里。
“请问二位斗殴的具体原因是?”
段宝娥:“警察同志,她女儿赖在我儿子房子里不肯走,我去跟她们谈判,她不但不听,还要拿菜刀砍我!”
杜文丽头都快气炸了:“这老妖婆和她儿子,合伙起来欺负我的静静,我静静没日没夜地打拼伺候他们母子,到头来被坑得净身出户,她还不肯放过!”
“胡说八道,是你们母女不要脸!”
“你跟你儿子简直不是人!”
两人又在警局里吵了起来,姜静颓然坐在一边,头痛欲裂。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什么丢人,没素质之类的,全都顾不上了。
办案民警好不容易拉开二人,为了避免再打起来,便去分开审问,姜静坐在外面走廊上,抚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发呆。
忽的,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大步流星地进来。
“警察同志您好,请问刚才一位姓段的老太太去哪儿了?”
姜静的思绪被扯回,扫了一眼风尘仆仆赶来的韩立,又冷漠地收回了目光。
“姜静,你有完没完了?”
见了她,韩立几大步冲过来,大手顺势举起,却停滞在空中,没朝她脸上招呼去。
韩立气得双手叉腰,好一会儿才伸出右手指着她的鼻子。
“姜静我告诉你,我妈身体不好,要是你们娘俩把她欺负出个三长两短,我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