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难挨的饭终于结束,江远澄领了乔蒹去三楼他的房间休息,嘱咐了几句就被他父亲叫进书房。乔蒹得了大赦一般,瘫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房间很大,家具却不多,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扫。乔蒹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如果是自己,会选择把文件藏在哪里?
答案很显然,他父亲有一间更严密,设置了密码锁,不许佣人进出的书房。如果是她,也会选择把东西放在更安全的那里,而不是这个常常有佣人进出打扫的卧室。
这个想法另她不免沮丧,拿了平时放在保姆车上为突发行程准备的行李包,悻悻走进了浴室,洗完澡才发现里头的睡衣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只好裹着浴巾出来,门刚拧开就被江远澄一把抄起,抱在腿上坐着。
他迅速捂住她嘴,笑得痞气十足:“东西找着了吗?没事儿,夜还长着呢,慢慢找,要不要我给你画个地形图?”
“你都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还把我带来做什么。”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恨恨盯着他。江远澄一把拽开,低头眯着眼欣赏,哑着嗓子道:“开着灯,看得才真切。好看。”
乔蒹伸手捂他眼,被捏着手腕拿开,江远澄只笑:“我说我就看看,你信么?”
这问题是个圈套,不论她回答信不信,他总有办法去占便宜。乔蒹偏着脑袋去躲他的吻,故意转了方向道:“你要是只看看,我就该怀疑人生了。”
“那就让你怀疑人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身材管理。瘦成这样还节食,硌手。”江远澄不知是中计还是如何,竟然真的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衬衫给她穿好,“影影绰绰,犹抱琵琶半遮面,真缠人啊。”
乔蒹气急,用手臂遮了,“你没有一点正经样子,以后怎么当你的江总裁。”
他不接这话,捧了她脸颊,专心致志地索吻,好半天才松开,又眷恋地用拇指抹掉她唇角的水渍,“早点休息。别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我就找,你管得着吗。你说了让我随便翻的。”乔蒹索性跳下来,拉开他书桌抽屉,“你可别让我找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的东西,你都见得。”他到底又掐了一把,才离开去楼下客房。
乔蒹却撑着下巴思索,她不甘心一无所获。于是又跪在地板上去翻床底的抽屉,甚至把那抽屉拆出来去检查地板是否有松动的痕迹,衣柜和书架也不放过,就连台灯的灯泡都给拧下来瞧一瞧。这么搜寻了一大圈,丝毫不见踪迹,她只得沮丧地关灯躺下睡觉。
月光顺着没拉好的窗帘照进来,乔蒹盯着床头柜上他的照片发呆。那是她见过却没有印象的,少年时期的江远澄。她发现其实他面部的线条很柔和,下颌也没有锐利的棱角,若不是他总是眼神冷冰冰,其实应该是个笑起来很温柔的人。
这样想着,她伸出手指去挡住照片里他的上半张脸,发现果然是个温柔的模样。她想起那次结束后,她倚在他肩膀上看他抽烟,他有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上一层薄汗,眼神缠绵带着不加掩饰的欲,吐烟圈的动作迷人得不像话。
乔蒹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她其实承认他很迷人,不是近些年流行的精致帅气,是传统审美上的英俊和深沉内敛。他越是琢磨不透,她越是想靠近探究,想跟他过招。如果他不是预先定好结局再在她生命中登场,也许她会爱上他也不一定。
她就这样傻傻地盯着照片看了好一阵,窗外月光明媚,屋内愈发清晰,连边边角角的景物都能看清。乔蒹好奇心起了,对着细节思索这照片的拍摄地,却意外发现,照片侧边和相框的缝隙中,有一截不是木头背板的底色,而是雪白。
就像是有张白纸被塞在后面,露出一个边角。
对,就是这样没错。
一瞬间心跳如雷,她迅速跳下床反锁了门,也没敢开灯,就着朦胧的月光,跪在地板上颤抖着手拆开那相框。后面有个精巧的白色信封,和她逢年过节时总收到品牌方公关礼物上的信封差不多,信封口没有用胶水粘合,而是轻轻卡在收口处的凹槽里别着。
谨慎的乔蒹没有选择直接拆开信封,从化妆包里取了上妆时用来固定头发的黑色长尾一字夹,小心翼翼挑开信封口,又轻轻拽着信封底部,尽量不在信封上留一丝褶皱的前提下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张薄薄的纸被抖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纸对折着,边缘有毛毛躁躁的锯齿,一看就是匆忙之间扯下的。
这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