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小护士们的情报出了错,接下来大半月都没碰着吻戏,江远澄除过上台手术的时间,都依着院长的吩咐耗在剧组。连着剧组医疗顾问团其他几个医生也勤勉得多,生怕哪个细节出了问题,亦或是操作不规范,播出后叫广大同行们瞧了笑话,丢了医院和京大的脸。
乔蒹也始终都是淡淡的,除却偶尔和男主角顾苍北聊天,也不与人多交流,没自己的戏就在边儿上背剧本。
“这丫头,眉目清冷。就是眼神,劲儿劲儿的,一看就是倔得要命的脾气,不好驯服。不过女人嘛,越烈越有意思。和她刚出道那会儿清纯模样比,还是现在漂亮,眼睛里带着刺。看到她的新杂志封面了吗,模样真绝了,一上线销量就打破记录了。”
老朋友肖照拍拍他肩膀,递来咖啡纸杯,“给,苦得要命的黑咖啡。你手术减了不少,又不让出门诊,心里憋着火呢吧。对患者要有服务意识,就你那拽上天的样子,别人问句话,不保证,不好说,很危险。你是医生,又不是索命的阎王,哪个敢把脑壳交给你开。”
江远澄不动声色捏紧纸杯,“让你这种油嘴滑舌的来开膛破肚,患者才是疯了。”
对方笑着撞一下他肩膀,“快过年了,剧组拍到哪天?找个什么借口把大明星们约出来吃个饭,省得科室里头天天闹。”
“你随意。”江远澄皮笑肉不笑,扔了杯子转身就走,“上台去了。”
心外一枝花的社交能力果然是一流,制片和导演被哄得喜笑颜开,真定了日子聚餐。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围观群众期待了大半月的吻戏就定在了聚餐之前,手术室门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江远澄个子高,在人群最后头也把里头两个人的纠缠看得清清楚楚。小护士们忙着偷笑和偷拍,肖照又来凑热闹,对着乔蒹的身材好一通点评,最后盖棺定论:“以后我可不进这间手术室,在这里头还怎么专心,满脑子都是这画面。手术室多神圣啊,这编剧着实过分。”
江远澄冷哼一声,还是那副冷面阎王表情,“在哪间手术室,你的技术都是差。”
聚光灯下的两个人亲着没完,他瞟一眼,化妆师给顾苍北补妆,乔蒹则靠在他怀里,仰着头帮他理头发。两个人笑得开心,也不知道在聊个什么。目光在他扶着她腰的手上稍作停留,眼眸里的寒意更甚。
拍完收工,聚餐桌上,乔蒹挨着顾苍北坐,偶尔跟他聊两句天,笑笑,对其他人却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顾苍北也是,只时不时给乔蒹夹两筷子菜,其余时间也没啥表情。江远澄坐在旁桌,小护士们窃窃私语:“他们俩好像跟旁人有次元壁。”
江远澄不露痕迹地瞟一眼,放下筷子,沉默地把面前的冰水一饮而尽。随后几日,都再没去看剧组。
腊月二十九,最后一天工作日结束,江远澄像往常一样下班。刚发动车子,副驾驶门迅速拉开又关上,一个小护士迅速在副驾驶坐下,趴倒在他腿上。
“起来。”
小护士把口罩拽下来一点,冲他一笑,“我逃跑了,帮个忙呗。”
“下去。”又是冷冷的两个字,对方还不动。半晌,江远澄眯着眼睛,仿佛在做一个决定。
小助理已经寻到了停车场来,乔蒹失望地噘嘴起身,却被他按回去,几乎是同时兜头用大衣盖住,车子发动。
车子在城里兜了大半天风,最终绕回去,停在京都大学里的家属公寓楼下。江远澄用大衣把乔蒹盖了个严实,抱着上了楼,搁在家门口的柜子上。
“其实你随便找个酒店把我一放,用你的身份证登记,再借我点钱就行。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去躲监控。”
乔蒹把假发和护士帽都取下来,放在一旁,“这是哪儿?”
“我家。”江远澄把钥匙往边上放下,双手撑着台面,“你哥把全京都的五星酒店翻一遍,也不需要很久。”
“四星也可以……”他打断她的话:“不好奇,不想知道,别跟我说你为什么闹这出。我明天值完班回父亲家过年,你住到假期结束就回去。吃饭自己看着办,别惹事。”
乔蒹点头,打量着这间小单身公寓,装修简洁,东西也不多,符合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她想跳下柜子,却发现他的胳膊还把自己禁锢着,伸手去推,他却没有松开的意思。狭长的双目似笑非笑地,修长五指穿过她的长发,把脸颊捧过来,吻住她的唇瓣,“收点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