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望着早已经消失在漫天风雪中的茫茫大军,刘寻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陈岩。
陈岩的双眸中立马涌现出一抹锐利的寒芒,他紧握马槊,沉声道:“镇北王目无君上,公然违背圣旨,更是私自豢养军队,此次追击突厥是假,只怕他这是别有用心,实则拥兵自重,要造反啊!”
“臣恳请陛下降旨,立刻捉拿镇北王,诛全族,以儆效尤!”
“陈岩,休得血口喷人!”
周镇河咬牙切齿。
镇北王功高震主早就让梁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陈岩所述,可谓是字字诛心,形同煽风点火,毕竟君心难测,倘若梁王真的……
眯了眯双眼,周镇河当即向前拱手,但此时秦知雪那曼妙婀娜的倩影已经挡在身前,“知雪不才,敢问将军,家国危难之际,身为臣子不能保家卫国,是否也可认为是造反?”
一身白色锦袍随风轻舞。
秦知雪亭亭玉立,清澈通透的眸光静静地看向陈岩,如同寒风凌冽中的一朵红梅,翩翩独立。
“你!”
陈岩张了张嘴,怨恨阴鸷的眸子中寒光闪烁,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却见梁王的脸上涌现出来一抹冷笑,“知雪,你可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镇北王究竟有没有造反的心,你能知道吗?”
“皇兄,你……你什么意思?”
秦知雪心头剧震。
窈窕曼妙的倩影连连向后倒退几步,梁王脸廓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冷笑,随即轻轻咳嗽了几声,从怀中掏出玉龙令牌,叹息道:“今日风雪太大,朕身体不适,需静卧调养几日,期间所有事务均由大监负责吧。”
“老臣,领旨。”
刘寻心神意会,恭恭敬敬地接过玉龙令。
持令者,如梁王亲临。
而且这早已不是第一次让刘寻料理事务,但,大多都是针对镇北王。
待到梁王率领禁卫离开之后,刘寻原本熙和满笑的脸上,立刻涌现出一抹冰冷,他与陈岩交换目光,当即开口道:“镇北王豢养私军,屡次抗旨,假借逐突厥之名,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此事老奴早已经明确,今日便为陛下除害!”
刘寻弹指间,有锋利剑刃已经落在秦知雪肩头,厉声道:“众将听令,镇北王一脉,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王妃!”
周镇河勃然大怒。
然而不等他与周围几位大将出手,早已经等待多时的陈岩当即横穿舞动马槊,带着可怕的幽光如同毒蛇般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
噗!
滚烫的鲜血喷溅四方。
周镇河低头看了眼被贯穿的胸膛,整个人牙呲目裂,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岩,魁梧蛮横的身躯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冲着刘寻大吼道:“狗贼!你这个阉狗祸害我大梁江山,我大梁危矣,我大梁……”
“周镇河意图谋反,杀!”
不等周镇河满腔的怒火迸发而出,陈岩横起染血的马槊,只听一道刺耳的金铁长鸣响彻云霄之间,周镇河那魁梧挺拔的身躯重重的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将军!”
“啊,你这个狗贼!”
“保护王妃!”
等到江策麾下的几位将军反应过来,一柄又一柄可怕的长枪刺穿他们的胸膛,一时间,猩红的鲜血喷涌四方,漫天的血雾弥漫而下,将秦知雪身上的锦衣都染成了血色。
“刘寻!”
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又一位将军倒下。
秦知雪美眸含泪,她的目光冰冷地望着刘寻,声音嘶哑地怒吼道:“你竟敢私自篡政!”
“王妃言重了。”
淡漠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众多将士,刘寻的声音冷酷无情,“奴才拥有玉龙令在手,一切都是按照陛下旨意行事,难道这也是篡政吗?”
抬眸间,刘寻沙哑着嗓子说道:“陈将军何在?”
“在!”
“奉陛下的旨意,突厥溃败,已不成气候,即刻责令镇北王解散黑龙军,束手归城谢罪,若是晚一刻,便杀镇北王府一条命,若是晚一时,便屠了他麾下将军满门!”
“若是他造反,奴才便亲手杀了镇北王妃,暴尸三日,昭告天下!”
陈岩猛然抬眸,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臣领旨,定不负陛下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