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贼江策!”
“周镇河已死,你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陈岩意气风发,黄金铠甲下的身躯舞动马槊,声音冰冷淡漠道:“若是晚一刻,陛下便杀镇北王府一条命,若是晚一时,陛下便屠了他麾下将军满门!”
“若是你敢造反,陛下就会亲手杀了秦知雪,暴尸三日,昭告天下!”
“秦景风!”
江策咬牙切齿,他紧握着方天画戟的手掌轻轻颤抖,扭头看了一眼早已经纵身上马飞速逃窜的突利,他嘶吼道:“突厥外敌在前,尔等居然还想着窝里斗,你们都是狗娘养的吗!”
铿锵一声!
江策翻身上马,持戟就要追杀突利。
如今突厥覆灭马上就在眼前,可该死的秦景风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就要放虎归山,实在是可恨!
然而,就在江策勒马飞驰的下一秒,又是滚滚战马嘶鸣,只见有银甲战将踏碎雪泥而来,他手持圣旨,纵马飞驰,长啸道:“叛贼江策,已经延误多时,镇北王府诛杀三十七人,麾下文臣武将家眷斩杀十四人!”
江策眼眶中一根根血丝弥漫。
眼看着突利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眼前,江策咬了咬牙,继续持戟向前。
轰隆隆!
“叛贼江策,已经延误一个时辰,镇北王府斩杀百余人,麾下文臣武将家眷斩杀五十人!”
“叛贼江策……”
一道道旨意接憧而来。
“秦景风!”
“你不配做大梁的皇帝!”
江策望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突厥尸体,看着早已经被风雪淹没的突利身影,他一头的白发飘扬,骤然调转马头,猛然冲着陈岩就是一戟。
轰!
如同三山五岳的力量层层递进,陈岩面对这一戟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整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丝毫,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倒飞出去,连带着背后数不清的将军与战马全部砸翻,溅起了白茫茫的一片白雪,卷起大片血花。
下一刻。
不等浑浑噩噩的陈岩反应过来,江策当即持戟上马,噗嗤一声,当场斩下他的头颅,扭头怒吼道:“诸君,阻拦我等杀突厥者,杀无赦!”
“本王在望安城等你们!”
一声长啸,江策纵马飞驰。
而背后的茫茫白雪中,大片大片的血花飞舞,如同一朵朵红梅绽开,染红了冬日的雪山。
……
茫茫深夜。
雪越来越大。
望安城门口。
猩红的鲜血形成了血泊。
秦知雪披头散发地被禁卫按在雪地之中,她望着隐藏在城墙上的刘寻,黯然绝望的眼神中带着浓郁的怨毒之色,干裂的嘴唇沾染着血迹,声音嘶哑地喊道:“狗贼!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三生三世,永为阉人,诅咒你刘家一脉,全部都是阉狗……”
咔嚓一声!
刘寻手中的暖炉猛然摔在了地上,他望着城下羸弱凄惨的秦知雪,猛然从旁边的禁卫手中夺过了一把弓箭,扑哧一声,当场将一位大臣的女儿洞穿,他挑起一根兰花指,声音嘶哑道:“王妃慎言,奴才的手开始会抖的呀!”
“你!”
噗!
又是一个文臣的女儿倒下。
猩红的鲜血喷溅在了秦知雪的俏脸上,她张了张红唇,眼眶中的泪水不争气地缓缓低落,最后伸手摸了摸断头台上的鲜血,看着这不过十五岁的姑娘此刻消香玉损,秦知雪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的打击,她仰天迸发出了一道凄惨的嘶吼道:“啊……”
凌乱的青丝沾染了白雪。
身上的锦衣长袍缓缓掉落在了地上,如此凄婉悲怜的情景让满城的百姓都为之动容,他们眼眶通红,死死地咬着嘴唇,一个个目光冰冷地看向眼前的禁卫。
也就在这一刻,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了一声怒吼。
“救王妃!”
“杀阉狗!”
“杀狗贼!”
全民陷入暴乱之中,当即汹涌着向着秦知雪那边蜂拥而去。
几乎同时,身穿黄金战甲的禁卫弯弓搭箭,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瞄准了那些开始一步步冲向断头台的老百姓。
城墙之上,刘寻缓缓举起了手掌。
“不!”
秦知雪泪流满面,疯狂的摇着头,示意那些百姓不要犯傻。
轰隆隆!
恰逢其时,天刚灰白,有马蹄阵阵,由远及近。
只见漫天白雪之中,一匹红色战马飞掠白雪,有锦衣持戟青年飞掠长空,踏雪无痕,怒吼道:“狗贼,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