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一说,孙义嗤笑了一声。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屑:“就你?哪一次你遇到危险,不是猛子在前面跟那帮人打,你躲在旁边哭?那一次为了救你,他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现在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被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愣住了。
那一次?
见我一脸疑惑,他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我的领子就给了我一拳。
“够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它做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一起解决事情!”
张猛连忙拦在我们中间,阻止孙义继续对我动手。
我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阵阵抽痛。
他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就这一下,我少说得掉三四颗牙。
“一起解决?”孙义盯着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随后他看向张猛,沉声道,“猛子,你给个痛快话,是帮我还是帮他?”
这话一出,张猛一下子为难了起来。
换做别的事情,我这会儿肯定是会让他站到孙义那边去,有人肯让步,矛盾自然就会解决。
可是这次不行。
我能感觉到孙义会点儿什么,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可仅仅如此,想要解决这次的事儿,还是不够。
让张猛跟着他,说实话我不放心。
“义哥,这种时候了,就不能以大局为重,一起把事情解决吗?现在分散力量,对我们不利啊。”
张猛哪边都不想选,只能低声下气的去劝孙义。
可这家伙是铁了心不想跟我一起行动。
他拍了拍张猛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你的选择了猛子。做兄弟的再跟你多句嘴,你跟这种软蛋一起,早晚会被他害死,上次是你命大,可下次呢?”
说完,他转身边走。
经过何璐身边的时候,他看了何璐一眼,问道:“你呢,也跟他们一起?”
何璐微低着头,也不说话。
孙义冷冷一笑:“想自己一个人吞?我就看你能不能吞得下!相信这种软蛋,有你的苦头吃!”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最后那句,像是在说何璐,又像是在说张猛……
“猛哥,他说的那一次,是不是你消失一个星期没来上课那次?你说你跟奶奶回乡探亲去了,其实不是这样对不对?”
我思来想去,脑海里似乎有了答案,向张猛求证。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多想,是孙义乱说。
随后,他还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转移话题。
这样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心头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或许正如孙义说的那样,张猛早晚会被我害死……
“老四,别发呆了,赶紧想想该怎么办吧。你也别生义哥的气,这次我们还是要帮帮他,他主子脾气怪,若是这次的事儿没办好,他会有大麻烦的。”
张猛见我一直沉默,开口说道。
我想起了那个中年男子。
他主子要他来招揽我,他失败了,然后就死了。
如果这次的事情办不好,何璐和孙义恐怕也是一样的下场。
罗爷爷说,他们背后的主子是邪道中人,这些人行事根本没有底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张猛肯定也清楚,所以才会拼尽全力帮助孙义。
我深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专注在这次这件事儿上。
看向何璐,我让她如实告诉我前因后果。
有半点隐瞒,我们都会小命不保。
何璐脸色煞白,说她知道的,真的很有限。
她工作的地方叫做黑龙轩,是市里有名的高档会所。
而她和死去的丽丽,都是里面的交际花。
不过她的职位高一些,是领班,所有的交际花都归她管。
她和丽丽真的是好朋友。
可是再好的朋友,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她每天要应付的事情,比丽丽多太多了。
那天她下班回家,接到一条丽丽的短信,说是什么她绝望了,不想活了。
她连忙开车来到这里,到了丽丽家,怎么敲门都没人应。
拿丽丽给她的备用钥匙一开门,她发现,丽丽已经死在客厅里了。
听到这里,我微微皱起眉头。
这丽丽身上多处骨头折断。
颈骨那里是致命伤。
很多断掉的骨头都刺入了内脏,也是致命伤。
怎么看,她都是从很高的地方滚落下去,持续遭到剧烈的撞击,才会出现这样的伤。
可她却是在家里被发现的……
如果何璐没有说谎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在丽丽死后把她搬回了家。
这个人有九成九的可能就是凶手。
我问何璐,她当时有没有发现门被人撬过。
何璐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摸了摸下巴。
这丽丽家就一扇窗户,是对着大街的。
也没有排水管什么的可以供人攀爬,窗户还有防盗栏。
走窗户肯定是进不去了,门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我又问何璐,丽丽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其他特别亲密的朋友,或者说她的亲人在不在本市。
何璐说,她明白我的意思。
可做她们这一行的,每天都要面对男人,早就腻了,基本上是没有人会交男朋友的,丽丽也不例外。
丽丽的老家很远,亲人都在那里边,在这里就她一个朋友。
家里钥匙除了丽丽本人以外,只有她有。
“这事儿绝对不是我做的!那之后,好多同事都说下班的时候能看到丽丽在更衣室里,被吓得不轻,老板见影响了生意,叫我和孙义三天之内把事情解决……我没有办法,只能找您了……”
说到这里,何璐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看向张猛,后者微微点头,表示孙义跟他说的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没有什么出入。
深吸了口气,我眉头紧蹙,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思索了一番,我决定再回去一趟。
反正总归是要面对的,而且尸身上面能传达很多的信息。
张猛对我的决定没有异议,他出来的时候,还知道把桃木剑带上,自保应该是没问题。
何璐虽然害怕,但还算镇定,也同意了,想来应该是也有保命的手段。
说走就走,我们穿过来时那几条小巷子,又回到了那栋楼。
我走在最前面,让何璐走中间,最信任的张猛断后。
往上爬了一层楼,我突然听到上面有人在求救。
“陈小少爷,你怎么一个人跑了,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心头一颤,一股凉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