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到痛处,云竞延顿时烦躁不已,“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连面都没见过呢居然想当本王的正妃,本王迟早找机会让父皇把婚事退了!”
侧妃让他们当成权利的游戏玩玩也就算了,正妃,没门!
刘照“嘿嘿”一笑,“若跟你许婚的是这位姑娘呢?”
云竞延想也不想地斥道:“说什么呢你!”
刘照不怕死地说道:“这姑娘可是绝色,据说那伊小姐是武林第一美女,岂不是比她还要美上几分?”
云竞延面色一拧,“爷我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吗?她伊似雪长再漂亮有什么用?爷我对她没兴趣!”
刘照见空子就钻,“这么说你对这位姑娘有兴趣?”
云竞延被他搅得一阵毛躁,胡乱说道:“我们就是萍水相逢,尽尽最起码的道义,你别想歪了啊!”
刘照哼哼两声,所谓旁观者清,懒得与他争辩。
云竞延一晚上寸步不离地守着伊似雪。
伊似雪醒来时看见他,冷不防地吓了一跳,连忙抓着被子坐起身来,“这是哪儿?”
她刚退了烧,身体还很虚弱,因此说话有些费力。
云竞延正支着脑袋在床头打盹,听见动静立刻醒了过来,他使劲眨了眨眼,见她醒来,高兴道:“你醒啦?傍晚的时候你冷晕过去了,现在在客栈。你好些了吗?”
他此时说话的语气全然不似先前那般欠揍,反倒带着一丝温柔。
伊似雪放松下来,下意识地伸手往脸上一摸,触到光滑的肌肤,顿时惊心不已,“你——”
云竞延急忙解释,“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成心要偷看你,是大夫!大夫给你看病,望闻问切,你懂吧?”
伊似雪懂了,眼中的愤怒褪了下去,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看了一眼桌上跳跃的烛火,问:“你守了我一夜?”
云竞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就半夜。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立即探着手摸她的额头,惊喜道:“那郎中开的药果然奏效!”
夜里冷,他就那么干坐着,手被冻得通红,触到她额头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笑得跟得了糖的孩子一般欢喜,蹲下身给床下的炉子添炭,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弄些吃的来?”
伊似雪怔怔地望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改变很是不解,因为生病,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不过——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好。”云竞延很快给她倒了水来。
伊似雪接过杯子,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云竞延笑了笑。
伊似雪想着他虽然有点欠扁,可关键时候还是很有良心的。她果然运气不错,没错估了他,高兴之余感到一丝暖意,她一直以为只有家人才会这般互相关心。毕竟父亲和哥哥总告诉她世道凶险、人心难测什么的。
云竞延见她发呆,以为是自己在此另她不自在,连忙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回房休息了。”
伊似雪茫然地看着他,“好。”
云竞延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低头走了出去。
第二天,云竞延和刘照早早起来,他们本打算先去吃点东西好让伊似雪再睡一会儿,不料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她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盈亮的眸子正好对上云竞延的视线。
云竞延心中一颤,轻咳一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早!”
伊似雪高兴地点了点头,眼中全然不见先前的防备之色。
云竞延拼命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不悦地斜扫着她,埋怨道:“你这个人也是,怕冷也不说一声!”
他看似抱怨,刘照却听出了他的关心,抱着双臂怡然自得地看着他们俩笑得意味深长。
小二帮忙雇了辆马车来,三个人吃了早餐便启程。
武陵郡过去即是京城,约摸一个时辰就能到。云竞延想着伊似雪既已见好,路途短,他们小心照料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虽有些放心不下,却不敢耽搁。
天空还在下着雪,北风呼呼地吹,街道上竟是一个人也没有,看上去很是萧条。
伊似雪抬起头望着满天飞雪,自言自语道:“已经三月了,北方依旧这么冷,大概不是宜居之地。”
这话听得云竞延很不舒服,当即回道:“怎么不宜居了?你看我们不是活得好好的!”
伊似雪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伸了手去接飘下来的雪花。
她穿着一身黑衣,与她白皙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嘴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间却冰冷淡漠,倒是与这景致十分相融。
云竞延不禁看得有些动容,也看出来她有心事,暗道:这样超凡绝俗的女子也会为俗世所扰么?
不一会儿,他挥走纷乱的心思,低声催促:“走吧!”
刘照负责赶马车,云竞延和伊似雪一同坐在马车里。
两个人共处一室,云竞延想着马上就要分别,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伊似雪倒是心思清明,神色坦然。
很快到了城门口,城门卫老远认出刘照,立即拱手施礼,正欲向他打招呼,刘照飞快地做了个“嘘”的动作,他们便噤了声。
马车缓缓进城。
又走了一会儿,刘照回头问道:“已经到京城了,姑娘去哪儿,不如我们送你过去?”
伊似雪拉开窗帘往外一看,京城虽然也还下着雪,外面也没什么人,可四周的建筑却十分华丽,凭白添了几分热闹之气,心中一阵高兴。早听说京城繁华,等雪后天晴,必定十分好玩。
云竞延见她如此欢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冷冷地说道:“瞧你这样子,倒像是头回进京。”
“本来就是啊!”伊似雪脱口而出。
“什么?”云竞延大吃一惊,“那、那你在京中可有亲戚或者熟人什么的?”
伊似雪一扫先前的伤感之色,展颜笑道:“自然是有的!”
“哦!”云竞延讷讷地应了声,总算安了心,可心里头似乎又有些空落落的。
“那……”他还想再说什么,伊似雪全没在意,冲外喊道,“就在这里停吧!”
“吁——”刘照连忙勒住缰绳。
马车停了下来,刘照跳下马车给她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