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凌。”皇帝亦大惊,几步过去,亲自把赵秋凌扶起来,“快传太医!”
梅花宴有此变故,陈贵妃心一直沉着。
方才她便想寻机会插话,如今总算是有了,“皇上,还是先将公主扶到前面寝殿中吧。”
众人纷纷挪步。
陈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睨了一眼自个儿子,急匆匆跟上了。
太医赶来,检查过赵秋凌伤后,幸好,隔着衣裳,茶盏没伤到多少根本,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父皇,上了药,儿臣已经不痛了的。”赵秋凌柔声道。
“你这孩子,你皇兄的错,你为何要替他挡着?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父皇如何是好?”皇帝痛惜道。
若是不受点小伤,如何让事情愈演愈烈呢?
赵秋凌道:“父皇,您便别生皇兄气了,皇兄不是故意的。”
“是啊皇上,秋竹不会这般糊涂的。”
皇帝冷哼一声,道:“不会糊涂?怎么?难道这首诗还是别人替他做的不成?堂堂一个皇子,做出此等下流东西,还谈什么体面?你倒是解释解释,这首诗,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
赵秋竹有些心虚。
诗分明是方才秋凌写给自己,怎么抄出来,就不对劲呢?
莫不是这死丫头故意整自己?
可一直都是她帮自己蒙混过关,且方才,还替自己挡了父皇的盛怒,否则父皇手里的茶盏,砸在的可是他脑袋上。
到底怎么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寻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若说是抄的,之前那些事,可就全兜不住了。
如今可如何是好?
“皇上……”
“父皇。”赵秋凌打断陈贵妃的话,道:“皇兄向来恭顺谦良,断然做不出此等诗作,说不准,被人陷害了,也是有的。”
此话,无意是一根救命稻草。
赵秋竹赶紧抓住,道:“父皇,儿臣定是被人陷害的。”
事到如今,陈贵妃也顾不得什么了,先把这顶帽子甩出去再说,“皇上,秋凌说的不无道理啊!”
“皇上,此事不如交给臣去查吧,臣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李明荣道。
皇帝摆摆手,让他去了。
赵秋凌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由李明荣去,即便不是诬陷,也是诬陷,诗歌这事,可就翻篇了。
不过,于她而言,还只是一个开始。
李明荣去了没多久,便折了回来。
“皇上,所料不错,大皇子殿下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皇帝没想到竟真的有人这般大胆,干出此等事来,他沉声道:“何人所为?”
“是收答卷的小太监,臣已经查清,只因前几日,大皇子训斥了这个小太监,他怀恨在心,便仿着大皇子的笔迹,将大皇子诗作换了,这才是大皇子的答卷,请皇上过目。”
皇帝接过。
赵秋凌瞧了一眼,字迹的确是赵秋竹的字迹。
上头的诗,中规中矩,既不逊色,也不出彩。
瞧不出来,李明荣竟还有这等本事。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当初那个小太监,曾背叛过自己,她道:“父皇,既如此,就当狠狠惩罚那个太监!”
“拖下去,杖毙!”皇帝怒道。
反了天了,天子眼下,就敢干出此大逆不道的事。
诗作一事被揭过,皇帝还要主持梅花宴,便带着大臣妃子先去了。
寝殿内只剩下赵秋竹和宫人,他遣散了宫人,才略带怀疑道:“秋凌,今日一事……”
“皇兄莫不是怀疑我?”赵秋凌压下睫羽下,眸中所有情绪道。
他不确定。
“皇兄可真是冤枉死我了。”赵秋凌话罢,从怀中将揉成团的宣纸摊开,眼底一抹泪渍,道:“皇兄自己瞧错了,如今倒怪上我来了,早知道,我便不该帮皇兄。”
宣纸上诗作摊开,和他抄的那份不同。
不过,好似,也有些想同。
变了一些字,两首诗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赵秋竹竟不知是自己欣喜之际瞧错了,还是别的什么。
床榻上上,少女还在抹着眼泪。
“皇兄若是怀疑我,大可以去告诉父皇!”
“妹妹。”赵秋竹思前想后,自己也没什么地方让她陷害的,且,事情发生后,她可是一直都在帮自己的。
倘若真的是她干的,怎会如此?
“是皇兄冤枉你了,皇兄一时情急,妹妹莫要放在心上才好,方才若不是你,父皇定会将皇兄严惩的。”
赵秋凌这才涕破为笑,道:“如此便好,皇兄快去吧,待会还要考察步射呢!”
步射,可是赵秋竹最拿手的一项,经过方才事刺激,他更要早步射中脱颖而出,“那好,皇兄先走了,你先歇着,晚宴时,皇兄差人来唤你。”
“好。”
少女瞧着男子身影越来越远,眼底玩味越来越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