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要去官衙?”余睿抬头,见她点了点头,他低下头,问原六,“是很多人拿着棍子的地方吗?”
那根棍子叫水火棍。小孩子不懂,原六也理解,但他现在绝不会给余睿解释,只是夸张道:“对,很多人拿着棍子站在两边。若是犯了错事,就拿那棍子打人。棍子很重,打下去很疼,经常有人受不了,就死在了那棍子下边。最近京城里派了个新县令来,那死在棍子下边的人就更多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余睿已经有点面部变化了。
林念姝眼中光跳了跳,还没阻止原六,余睿就已经一个转身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一愣,余睿闷闷道:“睿儿怕,睿儿不想念姝去县衙。县衙会死人。”
孩子的声音淡淡的,隐约有点害怕。林念姝拉了一下余睿,没拉开,反而让他更加用力抱紧了自己。
林念姝无奈:“睿儿……”
余睿:“别去。”
她想给余睿解释,但原六看着她,她也不好说。
叹气一声,她道:“不去也行。但婶婶必是要交出钱来,否则……”
听到她不去,王春梅舌头一顶破布,呸一声把布吐出去,道:“没钱!钱老娘早就花光了,现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没娘养的,想要钱,去……”
“啪!”
林念姝甩掉手上的血,看着王春梅:“当我真不敢宰了你?”
“你!”
“啪!”
王春梅才呵斥,林念姝反手又是一下。
俩耳光甩得王春梅耳朵蜂鸣声迭起,眩晕之际,林念姝已经拉开了余睿,转身进了柴房。
众人不解,下一刻,她就从柴房里提了个咸菜罐子走了出来。
罐子里哐当哐当的——都是才长出绒毛的老鼠崽子。
她一打开罐子,王春梅才要发狠的脸就一白。
“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林念姝站起,“说是前朝有一个宠妃,因为嫉妒皇帝有了新宠,就把那位新宠骗到了自己的寝宫,命人把饿了许久的老鼠放进了新宠的嘴里。老鼠许久没有吃食,便在新宠的嘴里一股脑找起吃的。从舌头到肠子,都给吃没了。”
“那个故事里,老鼠饿了十五日。而我在柴房里捉到这些老鼠崽子,也是十五日前的事了……”
她慢悠悠地说完,抬头看向王春梅,哀戚道:“婶婶,我本不想这样的。”
王春梅被她看得发毛,却不信她真敢对她怎么着,直到她看着她真的拿起了一只老鼠崽子靠过来,她才煞白着脸尖叫:“都在仓房的茅草底下!拿走,拿走!”
原六转身去拿梯子,亲自上了仓房顶上找到那个布包,数清了钱,才交给了林念姝。
“正好六十七两二钱。”
眼看钱进了林念姝手里,王春梅咬牙,就冲钳制着自己的几个男人吼:“还不放开!”
几个男人毫不小心,一齐松开,王春梅就跌在了地上,摔倒的时候她拿断了手指的手掌去撑泥地,立刻痛得她两眼是泪。
艰难爬起来,王春梅往自己住的主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