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睿没想到这么快,但林念姝丝毫没多想,只是去检查了一下大门,便过来朝他伸出了手:“我们走吧。”
那手停在半空,看着软软的。余睿盯了半天,愣是没有牵上去。
“不用了,就这么回去吧。”
说完,余睿就自己先往主屋走去。林念姝跟在后头,好笑地摇了摇头。
到了屋子里,余睿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上了床榻。
他睡里头,林念姝睡外头。林念姝躺下去的时候,他立刻往后一退,背都贴上了墙。林念姝几乎要被他的举动逗乐,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个时代的思想差异,她当然都理解。怕他太紧张不敢睡,她又往外挪了一点,背过身,从后头扯过一床薄被盖住自己,才闭上了眼。
林念姝的困意不是玩笑,几乎是她闭上眼的那一刻,余睿就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她一定很累了吧。
余睿如是想,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窝在厚被子里,余睿盯着她的后脑勺,抿了抿唇,坐起来,把身上的被子分了她一半,才重新躺回原位,闭上了眼。
梦里林念姝挨打的一幕来回翻滚,余睿眉头紧锁,睁眼,就听到了一声“主子”。
他有些晃神,视线也不大清楚,只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他闭眼再睁,床前停了一个二十五六的黑衣男子,他一惊,坐起来,看到他的脸,他问道:“余钧?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他清醒了,余钧退了一步,拱手做了个揖,道:“是属下。突然来此,未能通报,还请主子恕罪。”
现下正值凌晨,天光灰暗,但也能看得清余钧的面目。若不是被点了睡穴,林念姝醒不过来,必定能在看见这张面目的时候,认出他是那天把余睿交托给林保的人。
“不必了。”知道余钧办事周全,余睿还是不免扫了眼呼吸沉沉的林念姝确定,才抬头看着余钧问道:“出了什么事?”
看着他下床走到桌边坐下,余钧跟过去,低声道:“属下本也不想这个时候过来。可京中形势实在不好,那些人又顺着邮驿查到了此处,属下担心主子安危,这才想来通报一声。”
“邮驿?”余睿举着茶杯,皱眉,“给林家的钱是从哪门账上走的?”
余钧垂首:“是从王府的账面走到属下这儿,由属下命人通过钱庄记账,钱庄再邮票给林家,拿到票证才能去取。若不是王府里进了奸细,走漏了风声,那些人查不到主子还在这里。”
如此便就不能责怪余钧。他常年在西南,自弱冠之后便再未在京城长住,都是每年回朝,才得在王府住一段时日。相比西南这处的府邸,京城那处的王府,肯定是有疏漏的。
听他如此说,余睿思衬了一下,觉得余钧不止是为此事而来,问道:“还有别的事?”
余钧果然摇首。
“不是。此事属下只要暂停给林家银子几个月,那边自然就查不到了。属下来,一来便是请示此事主子是否同意,二来……”余钧沉声,“是那边不知道是怎么请到的圣旨,说要主子立即回朝,否则便治主子抗旨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