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回头,原六果然已是一脸揣度,看着她的脸色也不大好了起来。
她心头一沉,怨毒地觑了林念姝一眼,低声道:“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亲人落难还算账,是不是有些过分……”
“过分?”林念姝微笑,“婶婶在家里白吃白住,霸占余睿家里送来的伙食银子,毒打逼问银子下落,污蔑我偷了你的银子不过分?我反过来算笔明白账,倒没这个道理,过分了?”
她慢慢哼了声,道:“我话撂在这儿了,婶婶若是不把从家里拿走的钱交出来,我自还有更过分的法子对待婶婶。比如说……敲堂鼓。”
敲堂鼓三个字一出口,原六立刻道:“不可!”
看向林念姝,原六凝重道:“咱们村子这么多年就没有一桩事是闹到敲堂鼓这个地步的。这堂鼓一敲,就是要开堂会审。这儿是在三镇四村正中,来往都得过这儿。一旦会审,那就是叫周边看了我们的笑话!不能敲!”
林念姝当然知道敲堂鼓的意义。
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她就看到了不少,原主父亲跟原主说的堂鼓故事。
堂鼓一敲,那定是要开堂审理案情。但若只为小事敲了堂鼓,那就算案件当真有内情,敲堂鼓之人也要被当庭杖责三十。
故,这堂鼓不见大冤,是绝对不会响的。
而在原六的眼中,林家之事,绝对是小事中的小事。若是林念姝为了这种“小事”敲了堂鼓,那就等同于“丢人”、“笑话”。
原六这厢紧张,王春梅那厢,却在听到“敲堂鼓”三字后,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你敲。”捏住断掉的手指头,王春梅不屑:“你偷了我东西,打折了我的手,你有这个脸敲堂鼓,有这个胆子敲?就算你敲了,那又怎么样?我至多是吃两天牢饭,你因为这点家事敲了堂鼓,等着你的可是杖责三十。”
王春梅得意起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俯视林念姝,道:“三十杖?你倒撑得住?”
到了这种时候,王春梅也直接撕破脸皮了。
前先林念姝像根泥鳅,她怎么样都捏不住。她这边针对她,林念姝啪地一尾巴过来甩了她一脸泥,她伸手去掐林念姝的头,她哧溜一下就滑了出去,她不但没讨到好,还白白沾了一手泥。
如此反复,她灰头土脸,原六几个也不站在她这边,那她还装什么。
话落,林念姝也看向了她。
对视须臾,林念姝挑起唇角,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说罢,她一把擒住她,一边往外拉一边喊余睿:“睿儿,一会儿到了官府敲了堂鼓咱们就跪下可劲哭,咱们无依无靠,我倒不信那官老爷听了咱们的事,还能放过这恶妇!”
林念姝拉住王春梅,看向余睿时却不住地使眼色。余睿领会过来,点头道:“睿儿知道了。”
够聪明。
林念姝赞叹笑笑,回头看到王春梅怔愣的面容,笑一收,手上使力,就把王春梅从阶梯上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