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夙夜,我怎么觉……有点怪怪的。”
伴随着腹内的灼热,脑子有些晕眩,我怎么感觉蛇毒解了整个人反而站不稳了,身体栽倒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白天进入的那座金国将军墓里。
甬道昏暗,点着考古队的照明灯。
主墓室的壁画历经千年,依旧是色彩明艳。
壁画上讲述了金国将军威风凛凛征战沙城,又与一条红色的巨蟒相恋的故事,蛇族的将军夫人在战场上救了将军,将军深爱夫人依夫人遗言建造了这座墓。
一时间我看呆了,沉浸在故事里。
“夫君,为我修一座墓。”
“迟早有一天,帝君会归来。”
“只要留住尸身,帝君归来之日,便是我的重生之日。
随即画面跳转到了我以自己的眉心血,涂抹在了蛇身古尸七寸上,它转眼化为了一捧尘土……
梦境变幻莫测,场景再次切换。
殷夙夜掐着我的脖子,清隽的脸被蛇鳞覆盖住,眼睛如同初次占有我时猩红的可怕,“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属下,林青菀,你这个蠢女人,我要为我的属下报仇。”
登时,我的脖子被扭断了。
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嘴角渗着可怕的鲜血。
“啊——”
在这个古怪的梦里,我吓的一脑门子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
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宿舍里。
身边躺了一个青丝长发如同泼墨一般的男人,他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肌肤因为冷白到极致,都泛出了死人才有的苍青色。
身上的丝绸白衣极为的考究,缜密的银线绣着一条银龙,手指上戴着一只白玉螭龙戒指,白皙的长指上斑驳了少量的白色鳞片。
这样的鳞片非但没有让他变得可怕,反而有种怪异的矜贵与雍容感。
殷……夙夜……
他躺在我身边,真是有种比噩梦还恐怖的感觉。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视线在他身上黏住一样的挪不开。
“你想做什么?”突然,睁开眼睛的男人眼中泄出一抹暴戾的红光,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梦境重现,我受惊颤抖,“没……没做什么啊!”
男人看到我抖如筛糠,不满的挑了挑眉梢,“林青菀,你很怕我。”
“大哥,你掐我,我能不怕你么?”
嘴角抽了一下,我双眼无辜的那个俯瞰着我的威严男人,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心虚。
事实证明白寂清就是个坑,他让我灭的僵尸真的是对的吗?
在我心底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男人眸光一敛,似乎在品味我的话,“大哥?”
“你比我年长,为了表示尊敬,我喊你一声大哥,不是应……应当的么?”我磕巴的说道。
对殷夙夜有些许的敬畏,这是真的。
毕竟救过我许多次,虽然存在利用,但我还是心存感激
“林青菀,一会儿,你就会哭着求着叫我夫君。”
这回,殷夙夜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淡然的躺回去。
真自恋!!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手腕处有些痒,顺手就挠了挠。
挠着挠着就觉得不对劲,怎么挠出了满手血。
不过是用手指甲盖轻轻的一……
哇咔咔!!
怎么回事?
我的手腕上生出了大片的脓包,脓包里全是脓血。
而且一碰就破,破了就会像刚才一样流出很多很多的脓血,弄脏了我床上的被褥。
还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恶臭,就跟扒了老坟的棺材一样。
舍友曾丹玉熏醒过来,“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好像是我课外实践带回来的文物,明天我就收拾出去。”我尴尬的要出了天际,脚趾都要在宿舍墙上扣出三室一厅。
谁能想到我一个大学在校生,每天晚上都和一个男人在宿舍的床上……哎……
另外两个室友李小兰和张桃红也不满的咕哝,“下次不许把这种晦气东西带来了,陈菲菲的事还不够吓人么……”
寝室再次陷入安静。
她们三个呼吸均匀的再次睡过去。
是了,还不知道陈菲菲在宿舍楼把人头当篮球玩的事怎么样了。
她讥讽我时提到蛇君,除了殷夙夜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难道我中尸毒的事也是殷夙夜的阴谋?
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更听话?
我转念一想,他这么倨傲的蛇不至于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瞄了一眼手指甲,还是黑黢黢的,“殷夙夜……我好像尸毒还没解。”
睁开了左眼,殷夙夜清冷的斜睨我一眼。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是一副早就料到我会如此的表情。
我身子微僵,额头起了一层白毛汗。
就像白天秦七婆说的一样,她的魂仓酒没法给我解尸毒。
不久后我全身的血液会腐烂变质,全身上下起一块块的尸斑……
长出僵尸才有的长毛!!
最后,失去了神智!
死并不可怕,死的如此奇葩才是真的渗人。
随着身上各处都爬满了尸斑和脓包,越来越痒。
我深吸了一口气,厚着脸皮呼唤殷夙夜,“殷夙夜……殷大哥……那个……”
男人躺在床上,双目轻轻磕上。
浓密的长睫如黑曜石黢黑,脸庞一如既往的裹挟着寒霜。
若兰唇瓣抿成一条线,整个人如同冰雕一样。
对我的话没有半分反应。
故意的?
见死不救???
我承认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秦七婆说了,他是什么冥府帝君,和他……和他那个啥!
尸毒就能解!!
“夫君!!夫君~!救命~”为了不死的那么难看,我没脸没皮挨挨蹭蹭朝殷夙夜靠了过去,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近殷夙夜。
他身上有一种难掩的清寒,更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怕气势。
却在我靠近的时候,微微收敛了。
“救命?你也会喊我救命??”
等几乎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肉眼可见的怔愣了一下,嫌恶的把我的脸推到一边去,“用的上我的时候就是夫君,用不上就是鬼蟒?”
“鬼蟒的事不要提了,那都是从前不懂事乱喊的,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噻,而且……。”不是你让我喊你夫君,怎么这会儿又嫌弃上了?
我细如蚊呐的道,没节操的扯住了殷夙夜的小拇指轻轻的摇了摇。
殷夙夜眸光依旧清寒的无欲无求。
可我脚踝的位置被他的蛇尾的凉滑轻触了一下,那里是陈菲菲手里人头吐出的毒蛇咬出的未愈合的伤口
很神奇的是被蛇尾扫过以后,便不怎么疼了。
在我笨手笨脚解开他腰封的同时,身体陡然一沉被反客为主压了下去,我敏感的低呼了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