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帝露出笑来,反手握住周太后的手。
“娘娘说笑,捷儿自情窦初开起,心中便只有您,容不下旁人。”男人这番话说得信誓旦旦,缠绵悱恻。一双眼望着周太后,满是情真意切。
鲜少有人知晓,这对水火不容的“母子”,还有这番勾当。
秦琳琅出了宫,看到一直等在外面的葵月,她险些膝盖一软跌倒在地。周太后虽摆出一副笑脸,却未让行礼的她起身。
跪着答话两三个时辰,不需要刻意表演,便能将畏惧权势,胆小怯懦的形象做实。
希望这一出戏,起到应有的作用。
“夫人!”
葵月小跑过来,将人扶住。
“夫人怎么手这么凉?这是怎么了?”
“无事,回去吧。”
将身子靠在葵月身上,秦琳琅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第一次发觉这侍女并没有太蠢。至少,在将军府不改口的她,在外头不会叫错一次。
回到将军府,天色已晚。
刚到小院,小丫鬟粟米便蹦蹦跳跳过来。
“老夫人让奴婢带了大夫过来,还有清粥小菜。”
说话间,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总算赶上粟米的脚步,立在门外候着。之前送药的两名侍女提着食盒,静立一侧。
“有劳祖母了,只是路上受了些风寒,不碍事。”
周太后殿内铺地用的寻常石板,从触感和声音来看,应是极厚。现在是秋日,跪两三个时辰,那是凉到了骨头缝里。
老大夫把过脉,写了药方,又取了药膏出来。
“敷上三日,便可缓解。少夫人脾胃虚弱,老朽列一些养胃健脾的药膳,可轮换着食用。”
秦琳琅无可无不可,小丫鬟粟米已经催着人熬药,在一旁磨墨,让老大夫多写几种药膳。又让侍女布菜,一会儿在内室看秦琳琅用膳,一会儿出去看老大夫写东西。
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到她讨价还价,要求老大夫多写,又挑剔一些药膳药味重,让改方子。
粟米活泼,其余侍女却是安静如鸡,小心服侍。
秦琳琅吃了一碗粥,挥手让她们退下。布菜的两个侍女顿时如蒙大释,逃也似地离开。
“我很可怕吗?”秦琳琅云里雾里,诚心发问。
葵月有些看不上那两个小家子气的侍女,摇头道:“许是她们胆子小。”
从宫中回来,秦琳琅便病了,借着生病,推掉了许多赴宴的邀约,就连宫中摆宴也借口病重未去。
卫老夫人也因为年纪大,身子不爽利,忧心孙子卧病在床。
将军府延请医者,三五日便要忙碌一番。
从深秋到年节将近,卫家闭门谢客,两位女主子都在养病。
秦琳琅被免了请安,每日小丫鬟粟米要到她这里跑好几趟,次次都带着点心吃食。时间久了,她摸清楚了卫老夫人的口味,小丫鬟粟米也知晓了她的口味。
说来有趣,卫老夫人不喜定国的浓油赤酱,倒是喜欢南澜的菜肴,口味偏甜。秦琳琅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澜女子,不喜甜口,喜欢咸口,喜欢定国的口味。
一来二去,倒是让卫老夫人啼笑皆非。
秦琳琅早前被安排学了许多东西,点心汤水多少会一些,时不时做一两样让粟米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