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堂,柴宗训坐在主位上,安达卞,郑光培立于下首。
经过盘点,柴宗训确认了安达卞所言,川城这早已不是漠北中心,原本十万人口的大成,如今只有不足两千人。
漠北绵延百城,只有川城最大,其余城中有的早已空无一人。
造成这种状况,无外乎战乱所致,有些人害怕战乱,居家逃亡南面,有些人责备南下的契丹掳掠而走,从此沦为奴隶。
安达卞见柴宗训眉头紧锁,欲言又止,颓唐好一会,才轻轻开口。
“皇子殿下,三天后便是衙役们发放月俸的时候,账上只有白银不足百两,不知皇子有没有带来银两?”
“啊?还要找我要钱?”
安达卞等人留守在此,听说从汴梁有个皇子过来,都以为是给他们送银子来的。起先都无比高兴。
伸手揉了揉太阳雪,柴宗训无奈摇头。
“不瞒二位,我是被发配而来,身上并无过多盘缠!”
言外之意就是我也没钱,你们看着办。
安达卞和郑光培对视一眼,皆有些惊讶,不过四皇子来此赴任,就是这里最高指挥官,衙役月俸的是,也轮不到他们着急,两人了然,皆没说话。
此刻,柴宗训面容苦涩,一没钱二没人,地方又荒芜,途中思考的东西,现在看一个也用不上。眼下最迫切的就是赶紧增加收支。
大周的官吏,包括朝廷,收支都依靠赋税,可此处连人都没有,赋税又要向谁收?
还的另外想办法。
柴宗训站起身,围着座位来回渡步,又向安达卞细问川城周围情况,希望找到出路,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看向后者。
此时,安达卞正好说道川城以北,驻扎着后周十万军队的消息。
“你说什么?父皇在此驻扎十万军队?”
安达卞眨巴眼睛。
“是的皇子,为对抗契丹南侵,这些都是守备力量!”
“好!很好!”
只要有人就不怕,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
“我问你,这些士卒饮不饮酒?”
“回皇子,军营中禁止饮酒,但驻扎苦寒之地,将领也睁只眼闭只眼,所以军中酒水供应数量很大!”
“就是他了!”
柴宗训微笑。
“你马上将川城所有可劳作男丁集合起来,挨家挨户收集铁锅,陶罐,还有谷物粮食,告诉他们,三日后,翻倍奉还!”
“这……是,臣马上去办!”
……
柴宗训想到的办法就是提纯酒水,酿酒的工艺在五代十国时期还不算完善,他们所饮用的都是窖香酒,此酒酿制缓慢,耗材极大,且度数较低。
远远落后于蒸馏酒的品质。
既然军卒喝酒,那酒精度数高的佳酿,他们绝对拒绝不了。
时间不长安达卞已将人员,材料准备妥当。
柴宗训让他们将东西摆在府衙的广场上,随后搭锅,将高粱米,玉米纷纷倒入不同锅中,随后架火猛烧。
柴宗训有名人在府衙角落,搭建起一个烘焙炉。
他们时间有限,必须快点出成品,等待自然发酵显然不够用,只能用培烤方式,加速器发酵。
安达卞和真漂亮两人看的直愣神。好不容易逮到柴宗训空闲,安达卞马上上来劝阻。
“皇子殿下,你要酿酒我们不反对,但咱们手中可没有太多粮食,此时我们已将所有存粮取来,城中所剩粮草,只能勉强支撑三天!”
柴宗训闻言不为所动,反而轻轻摆手。
“三天够了,等我好消息就成!”
见柴宗训都这么说了,安达卞也不好在说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时间很快,两天后,烘焙炉中,酒香四溢。
安达卞用力嗅了嗅,心神皆被吸引。
“殿下,您酿的酒怎么这么香?”
柴宗训一早带着小昭赶来,正看到安达卞的样子,不觉轻笑。
“今日最为关键,能否成功就看今天,你马上把所有工人叫来,今天启封,开始蒸馏提纯!”
蒸馏法是一种很古老的酿酒提出案发,被发明与后世的元代,此间,还没有人用过这等手法。
蒸馏法也十分简单,就是通过蒸发,得到提纯后含量较高的酒精。虽然方法简单,但酒的质量却被提升很多。
众人一直忙碌到天色见暗,整整两大桶,约莫百斤的蒸馏酒终于完成。
柴宗训舀了一瓢,轻轻品尝,味道醇香,入口辛辣,估计度数不少于四十。
“来,你们也尝尝!”
安达卞早就被酒香吸引,毫不推辞,直接来了一大口。
喝过之后,他张开嘴好一阵感叹。
“好久,好香,好……有劲!”
第一锅蒸馏酒成功,柴宗训命人封装好,第二天一早,他让梁左驾车,安达卞陪同,一起赶往军营。
大周驻北边军,一共有三大军营,中和营只是其中之一。
此处驻扎步兵八万,骑兵两万,辎重粮草部队七千。其中三分之一被派往契丹边境,时刻保持监视,防范。
剩余兵卒在大营内日夜操练。
中和营手握兵权的是兵部中郎将,从二品的代沙。
此人原为契丹轧合僈部后来和契丹前庭王妥月一苦战失败,逃到后周。
后来因为其作战勇猛,官至二品。
柴宗训在脑海中会意有关代沙的讯息,发现除了这些最基本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驴车很快来到军营前面,守备士卒立刻上来拦阻。
“什么人?士卒本营,不可入内!”
安达卞跳下马车,一脸严肃。
“回去通报代沙,就说川城城主安达卞求见,另外,四皇子殿下也来了!”
士卒一听,吓得马上跪地行礼。
“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柴宗训在马车上摆了摆手。
“速去禀报!”
“是!”
士卒哪敢耽搁,一路小跑冲进营帐,其他士卒也不敢阻拦,任凭驴车驶入大营。
时间不长,一个顶盔掼甲,甚高八尺的壮汉,带着一众比他小一号的将领火急火燎冲出大营。
刚一见面,便立刻行礼。
“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柴宗训伸手摸了摸鼻子,看来这皇子的身份还挺好用。
“免礼吧!”
代沙站直身体,一脸诚惶诚恐,他可不知道这四皇子来干嘛,刚想询问,却懵的抽了抽鼻子。
“好香,这是……酒?什么酒这么香?”
柴宗训轻笑出生,心中合计,看来他的推测没错,今天准能在这里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