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德子后退两步,见洛白衣衫不整,心下很是不爽。
那个国色天香的小娘子被这样的纨绔霍霍,简直暴殄天物,还不如便宜了劳资……
呃,不对!
巡城司百户好歹是官,在他家里糟蹋他家闺女,不合常理。
二德子正要探头朝院子里张望,洛白甩手就是一耳光。
“不长眼的东西!回本少爷的话!”
二德子捂着脸,连忙回过来神,小心翼翼的解释。
“少爷大半天没回来,我还以为您遇到了危险.....”
啪!
洛白又是一耳光。
“我爹是洛边关,在京都城谁敢动我?”
“赶紧带着人滚!再耽误本少爷的好事,打断你的狗腿!”
话落,洛白哐当一声关上房门。
二德子捂着脸,肺都要气炸了。
他奉命潜伏洛府,伺候洛白可谓尽心尽力,哪想洛白非打即骂。
堂堂内卫放到县郡,七品县令见到都要叫爹,现在竟然不如一条狗......
奇耻大辱!
可是内心的不屑和愤慨,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带着家丁悻悻离去。
等二德子带人走远,洛白看了眼紧握柴刀的叶青笛,揉了揉太阳穴。
“把刀放下熬药吧,方才咱俩也交过手了,我打不过你。”
想到再次误会了洛白,叶青笛很不好意思。
她正想着怎么说些致歉的话,洛白摆了摆手,淡淡言道。
“我名声不好,能理解。”
深夜。
叶玉山又有起烧的迹象,洛白赶紧拧了条毛巾帮他物理降温。
叶青笛看着洛白忙前忙后,数次欲言又止。
这个世界男女授受不亲,洛白跟她共处一室,让人知道她的清白就毁了。
洛白见状,赶紧抛给叶青笛一枚定心丸。
“今晚的事下人要是传出去,我割了他们的舌头。”
“你爹情况还不明了,咱俩替换着照顾,稍微好一些。”
叶青笛当即面红耳赤,轻轻嗯了一声。
“洛公子您歇一会儿,我来。”
洛白摆摆手,朝里屋努努嘴。
“你这些天累得不轻,我多照看一会儿,累了再喊你。”
叶青笛偷偷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洛白,又瞅瞅里屋,有些举棋不定。
她的眼皮确实在打架,可一个大男人在堂屋,她哪敢睡?
洛白走到灶屋拿起柴刀递给叶青笛。
“我要是图谋不轨,你只管砍。”
叶青笛耳根子都快着火了。
洛白那份照顾人的细致劲儿,她都及不上,按理说再怀疑人家有些不近人情。
只是......
洛白万一夜里兽性大发......
叶青笛接过柴刀,静静望着洛白,轻启红唇,吐出一句话来。
“等我爹活了过来,我什么都依你。”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叶青笛美得就像深夜绽放的昙花。
洛白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还真没跟女神近距离接触过。
要说他不心动,有点扯淡。
只是看到她眼中的悲伤和无奈,洛白苦苦一笑,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不要你的人,只需你承认咱俩两情相悦,我为了你才胡作非为......”
叶青笛接过柴刀,凄然一笑,打断了洛白。
“这跟要了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一个是真心跟我,一个是虚情假意......
这番话正要出口,洛白想到礼教大防,一阵语噎。
人们把女人的名声贞洁看得比命重,叶青笛一旦承认两情相悦,谁会娶她?
想到这里,洛白忙道:“既然如此,就别帮我圆谎了,我另寻他法。”
叶青笛深吸一口长气,一字一句的回道。
“叶家人言出必行,有劳洛公子了!”
看着叶青笛一脸决然的提着柴刀进了里屋,洛白挠了挠头。
难道叶玉山醒了,真把这丫头带回洛府暖被窝?
里屋。
叶青笛抱着柴刀坐在床上,泪水滚滚而落。
她刚出襁褓,亲生父母便惨遭奸人所害。
叶玉山付出诛杀满门的代价才把她救出。
这些年来她深知复仇无望,只想寻个好郎君,以后给叶玉山养老送终。
谁想造化弄人,叶玉山是生是死尚且不知,而自己,这一生基本完了。
可能是太过悲伤,不知不觉中,她沉沉睡去。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叶青笛睁开惺忪睡眼,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个男人,赶紧看了下衣容。
发现衣带完整,叶青笛吐了口气,提着柴刀下了床。
“洛公子,您休息一会儿,换我来吧......”
当啷!
手里的柴刀应声落地。
不远处,洛白早已趴在床上睡去,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
显然这一夜,都是洛白悉心照看。
难道他不是传说中的纨绔,说的都是真的?
正在这时,叶玉山醒了。
他揉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不会是做梦吧?我还活着?”
叶青笛旋即看向叶玉山,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
父亲还是虚弱,可脸上有了血色,精神状况也比前几天好了太多。
叶青笛慌忙上前,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哽咽着说道。
“爹,您不发烧了,您还活着!”
叶玉山也是喜上眉梢。
受了箭伤后,他几乎给自己判了死刑。
因为他前半生金戈铁马,多少身负箭伤的兄弟都倒下了。
谁想今天,他奇迹般活了下来。
看着满脸泪痕的叶青笛,叶玉山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这不是做梦吧?”
叶青笛紧紧攥着叶玉山的手,摇了摇头。
“不是,爹不仅活着,箭伤应该也能好,以后青笛好好孝敬您。”
活着就好,这样就能继续照顾青笛,报答主子的恩情。
叶玉山正要说些什么,冷不丁的看到沉沉入睡的洛白,不解的问。
“他是你请来的大夫?”
叶青笛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洛白不是医生,可是他却救活了父亲。
特别是他昨晚一系列手法,完全超出了叶青笛的认知范畴。
洛边关的独子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
叶玉山见叶青笛久久不语,沉声问道:“他到底是谁?”
叶青笛想了想,咬着红唇把经过简略叙述一番。
叶玉山脸色登时煞白。
他正要坐起来,叶青笛连忙按住他,颤声道:“你伤还没好。”
叶玉山眼眶陡然变得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