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他离开,沈初情望着窗外,忽的说:
“下雨了。”
余永新看了一眼窗外,冷风呼啸,树影在狂风的作用下不断摇曳,像极了狰狞扭曲的人影。
一楼洗手间有人了,那么只有二楼洗手间他能去。
他逼迫自己目不斜视的略过那个多出来的婚纱照,走进了那间“有老鼠”的洗手间。
脑子宛如一团乱麻的他按下了抽水马桶,又去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洗手,等他迷迷糊糊的洗完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脸上,跟手背上都黏糊糊的。
像是什么脏东西。
光线昏暗,余永新没有想太多,单纯的是以为自己没洗干净,便把灯光调转了一下对着镜子,想要仔细看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
他的脸上,手背上,哪里是粘的什么脏东西。
分明就是腐烂的人体皮肤!
雷声夹杂着雨声划过整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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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情那边,她默默计算着同行的男生跟余永新离开的时间,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第一个去洗手间的男生没有回来,第二次去洗手间的余永新也没有回来。
饶是粗神经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卢悦可拧眉,语气里加了几分凝重,“他们不会出事吧?拉屎也不能这么慢啊。”
沈初情也后怕,更何况……无论她怎么暗示红衣女鬼,对方都像魂飞魄散了一般,没有半点动静。
她生怕红衣女鬼已经被这屋子里的厉鬼给吞了。
正当沈初情要不要亲自去洗手间探查一下的时候,原本应该从二楼下来的副社长却忽的从一楼出现了。
卢悦可惊讶:“副社长,你怎么从一楼出来了。”
“我在二楼洗手间后面发现了个暗道,我看它好像通着一楼,就干脆从那下来了,”余永新说,“还好我从暗道下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李刚那小子在厕所睡着了,看他睡的厉害,估计也是困久了,我就给他找了个床让他睡着了,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李刚就是第一个提出去厕所的男生。
余永新扶额解释,“不是掉茅坑了好吧。”
卢悦可哈哈大笑。
众人都接受了副社长的这个说法。
唯有沈初情眉头跳了一下,攥着包包的手不自觉发紧。
……其他人不知道,可她是知道二楼洗手间的异常的。
沈初情心跳怦怦的快,硬着头皮问:“你把他放哪个床上去了。”
余永新张了张嘴,似乎说了某个地方,可此刻窗外震耳欲聋的雷声夹杂着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像一条冰冷扭曲的巨蟒,吐着信子猩红着眼睛在暗处死死的盯着你。
乌云如墨般浓黑,雨越下越大,预示着一场不同寻常的风暴即将来袭。
余永新的话被雷声吞没,树木在屋外疯狂挣扎,发出阵阵哀嚎。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靠近窗外看。
原本探险的好心情也被这雷电之夜冲刷掉,空气中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诸如“这雨怎么怪怪的。”“烦死了,手机还是没信号啊。”“你不觉得有点阴森森的。”“好吓人啊,早知道不来了。”“话说这屋子不是死过好几个人吗。”“我、我想回学校了。”等话术,在众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讨论着。
队伍里有个男生脸色忽的惨白,连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沈初情记得,他是白天跟余永新他们探过这栋房子的人之一,“你没事吧?”
那男生吞吞吐吐的小声嗯了声,可沈初情分明看到他的手在止不住的发抖。
她不懂,难道说这个男生害怕打雷吗,沈初情不由得思考平常在社团里对这个男生的印象,她跟卢悦可都是因为社团加分才选的探险社,平常来了社团也只是为了呆够时间打满全勤,对于社团里的其他人,说实话她们的关系并没有多好,最多也仅限于相见互相打个招呼就罢了的地步,所以这个男生到底是不是因为怕打雷,沈初情并不清楚。
就在这时,那男生忽的上牙齿打下牙齿,有些惊恐的说:“我……我看见了。”
沈初情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
视线不自觉落到“白舒薇”身上,后者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脑袋先转,眼珠后之,对着沈初情扬起一个贪婪的笑容。
沈初情头皮发麻的回之一个勉强的微笑。
不等沈初情询问,他又开始自说自话,“副社长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我正好从另一头的楼梯上来,我、我本来以为那就是个幻觉……就一瞬间就消失了,然后村民又说了些乱七八糟的……可回来你又说有人……新娘死不瞑目……就、就……”
他说的没头没尾,甚至连不起一个整句。
头脑风暴的沈初情很快就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
他见鬼了!
余永新白天带他们去探查这里时,曾说过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事后又私底下跟她说过感觉明显有人推他,可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这个男生应当是恰巧看到了厉鬼想害余永新的现场,只可惜厉鬼虚无缥缈,作恶完便消散,大变活人难免会觉得看错了,而他们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到了有人要结婚,还给了他们喜糖,估计他们也跟那些村民问过那栋房子,有知情人说了新娘是死不瞑目,可他们还是没当一会儿事,甚至是大家汇合在一起吃午饭,她点出视频里有其他人,而后又装作看错了,这个男生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
沈初情清楚的记得,是这个男生提议今晚再来玩儿一次的。
三次机会,整整三次可以逃生的机会全都被他错过了。
沈初情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要是他能稍微警觉一点,说不定就能一起说服大家离开这里了。
可现在。
已经死了一个白舒薇了。
“啊啊啊啊!!”
寂静的黑夜里,再次爆发一声尖锐的惨叫。
总是跟白舒薇呆在一起的女生连滚带爬的从二楼楼梯上滚下来,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楼上满目惊悚道:
“死了……死了!”
“李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