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初感受到身后杀气凛冽。
知道解释没用,她只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退下……”
燕凤元被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眼睛重得几乎睁不开,那两个字,含糊得几乎没人听见。
是速效退烧药发挥了药效,让他控制不住想睡。
温太医一看,以为他要死了,急得大喊:“快,快把她拉走,王爷就快没命了。”
杜野急得大骂:“你这个毒妇,还不快点住手!你们阮家叛国就算了,你竟然也狠毒到要害死王爷,王爷当初早该杀了你这个叛军之女!”
“他没杀过吗!忘了吗?是你亲手端来的毒酒,我早就死过一次了!”阮若初狠狠瞪他一眼,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同时心里气得不行。
该死的燕凤元,这个时候打什么瞌睡!
杜野被她的眼神骇住,心虚地闭嘴了。
“楚王妃,再不住手,就别怪属下了。”
沈琮握紧手里的刀,刀芒森森,随时可能杀了她,她不由得绷紧神经,更快地处理伤口。
腐肉已经清理干净,就差最后一步包扎了。
伤口已经没那么痛了,燕凤元昏昏欲睡,这模样在杜野看来,跟快死了似的,急忙催促沈琮。
“沈琮,快杀了她,王爷快不行了。”
沈琮看了燕凤元一眼,面色变得凶狠,挥刀朝着阮若初砍去。
阮若初包扎好伤口,矫健避开,大刀砍下了她的裙角,她紧挨着燕凤元,靠在他身上,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把。
燕凤元猛地睁开眼,一下子精神了不少,狠狠瞪着她。
“死女人,你找死吗!”
阮若初下巴指了指他们,“不是我找死,是你的手下要杀我。”
众人见燕凤元忽然醒来,呆若木鸡。
“王爷,你,你没事?”
“本王没事。”
“可刚才你流好多血,又好像快死……奴才还以为你出事了。”杜野不敢看阮若初。
“所以,你们就想杀了王妃?”燕凤元眼神凌厉森寒。
沈琮收回佩刀,急忙跪下,“王爷恕罪,属下以为你出事了,所以才冒犯了王妃。”
温太医久久回过神,试探着问:“王爷,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伤口很舒服。”燕凤元若有所思。
伤口的地方凉凉的,虽然也痛,但痛感明显与之前不一样,而且整个人都感觉放松舒心了许多。
阮若初没好气道:“给你治个病,特娘的差点被人杀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早知道让他死了算了!
“温太医,你快来看看。”杜野冲他使了个眼色。
温太医迅速过去把脉,不出一会儿,脸上满是复杂。
“王爷已经退热,而且脉搏平稳有力……”
杜野难以置信:“那你的意思是,王爷没事了?”
“没错,只要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温太医震惊良久,才缓缓收回手,狐疑地看着阮若初,“敢问楚王妃师承何人,竟然懂得医治此伤,难道通晓医理·经验十足?”
阮若初一愣,随口编了个理由。
“哪里懂什么医理,只是以前碰巧跟个西域的师傅,学过处理这种伤口而已。”
温太医恍然大悟,接着冷嘲热讽:“原来靠的是运气,刚好会这一手,老臣还以为王妃是个神医呢!”
燕凤元小心坐起身,将衣服穿上,目光瞥向温太医。
“温太医,你输了。”
温太医身子一僵,顿觉头皮发麻。
可当着王爷的面,自己说出去的话,又岂能反悔。
他愤愤地瞥了阮若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燕凤元低下头,颤抖着道:
“这次的打赌,是老臣输了,老臣……愿赌服输。”
“赌注是什么来着?”
燕凤元依旧慵懒的神情。
杜野说:“若是王妃输了便当场自刎,若是温太医输了……”
他顿了一顿,看了眼温太医,“就要剁去双手,从此不再行医。”
温太医低着头,僵直的身体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