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燕凤元没多说什么。
沉默最是折磨人心。
温太医等得越发害怕,索性豁出去,跪了下去。
“那就请王爷命人动手吧,老臣愿赌服输,剁了就剁了。”
阮若初诧异。
这老头不但脾气大,还倔。
就不能开口求求情?
燕凤元淡淡挑眉,“沈琮,动手吧。”
“是。”
沈琮抽出佩刀,站到温太医面前。
温太医认命,伸出双手,一副英勇赴死的姿态。
就在沈琮要动手之际,阮若初开口制止。
“住手!”
她看向燕凤元,“王爷,温太医是个难得的好太医,把手剁了可惜,何况,我跟他打赌的本意都是为了救你,他并没什么过错。”
见她开口求情,燕凤元的眸色不禁暗了暗。
阮若初没觉察到这股暗热的眼神,继续求情,“王爷,这个打赌就此作罢吧。”
众人惊诧不已。
没想到阮若初胸襟宽大,丝毫不像传闻说的那样任性张扬。
燕凤元眯眼试探,“你确定?”
“确定。”
闻言,燕凤元眸色深沉,嘴角勾了勾,“既然如此,赌注便就此作罢。”
温太医长松口气,身体瘫软坐着。
阮若初这才松口气,不然她就成罪人了。
本来活着就很难了,可不敢再轻易得罪人。
“王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晚点再来给你换药。”
阮若初把药交给杜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提着药箱走了。
杜野想起给阮若初刚才说的话,心中愈发疑惑。
那是出了名的断肠药,世间无药可解,喝下后必死无疑,他亲眼看她服下,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这也太奇怪了。
-
阮若初身上本就有伤,提着药箱,走路就更慢了。
“咳咳……”
温太医在她身后,假意咳了几咳。
听到声音,阮若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温太医?”
温太医肩上挂着药箱,两手叠放在腹间站着,神色倨傲。
“方才王妃替老臣求情一事,老臣谢过王妃。”
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并不服气。
在他看来,阮若初凭着运气赢了自己罢了,只不过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既然刚才帮了他,理应道一声谢。
阮若初看出他不是真心感谢自己,淡淡一笑。
“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闻言,温太医作揖:
“老臣还要赶着入宫给太上皇诊治,便先告辞了。”
“温太医慢走。”
在原主的记忆里,太上皇一直被病痛折磨,已经持续好一段日子了。
距离母亲被斩的日子,只有不到两日。
阮若初眸光微亮。
或许,她可以把握住这个机会。
-
阮若初因为有伤,走路太慢,回到邀月阁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她脱去衣服,自己一个人上药,想到原主堂堂王妃,身边居然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心里一阵感伤。
这日子,过得真憋屈。
上完药,柳儿准时端来吃食,又重重放在桌子上,态度很不耐烦。
“饭来了。”
阮若初走了出来。
“快点吃,吃完了我来收拾,真是麻烦!”
柳儿满脸不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完离开了房间。
阮若初身上有伤,暂时不跟她计较。
虽然又是白粥青菜,她还是把东西吃个精光,补充体力。
吃饱后,她实在太累,又去睡了个觉。
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这一觉睡得很饱,身体也不似昨天那么虚弱,眩晕感也跟着明显消失。
她起来收拾了一番,又提起药箱出门,身体恢复了体力,走路也快了许多。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千颐阁。
正好杜野端着饭碗出来,径直离开,全当没看见她,虽然态度不好,但没有像以前那样恶语相向。
阮若初进入屋内。
燕凤元靠在罗汉床上休息。
“王爷,该换药了。”
阮若初走过去,把药箱放在小茶桌上。
燕凤元睨着她秀丽的面容。
脸颊下颌的位置,有一道紫色鞭痕。
是那日鞭打的时候,被鞭子尾巴甩到的,所幸没被倒刺伤及,不然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怕是毁了。
阮若初动作轻柔,拆开纱布观察伤口。
“炎症控制住了,只要好好料理,很快就能痊愈。”
“嗯。”
燕凤元的视线锁在她脸上。
阮若初微微垂脸,细致地上药包扎,卷翘的睫毛在眼睑铺下一层阴影。
她身材纤细,面容清秀有些苍白,鼻子小巧,嘴唇有些干白无血色,看起来弱不禁风。
燕凤元瞳色加深。
不得不说,她长得极好看。
若非心思狡诈,想方设法爬上他的床,兴许不会那么讨厌她。
“为什么要那么做?”燕凤元忽然问。
阮若初抬起疑惑的脸,“什么?”
燕凤元盯着她,目光如炬:“为什么要想尽办法爬上本王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