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川闻言,脸色微微僵硬了几许。
嘴角抽搐两下:“不,不必了吧?”
楚云溪正色起来:“怎么不必?你是将军府嫡出的公子,子承父业本合情合理,你从现在开始好生习武,等日后养好了身体,也好求个什么武状元的功名回来,岂不更好?”
楚云川不理解她的苦心,挠了挠头。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说着,他做了一个拉弓的动作,“阿溪,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骑射,我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楚云溪闻言叹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家哥哥擅长骑射的?
可前世就是因为这样,那秦霜月才打着这个借口,提议傅景澜让他去边关打仗的。
楚云川这样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边关的风沙?
可她又不能摆明了说。
“阿溪,怎么了?”楚云川小心翼翼问道。
若是因为不学武功惹了妹妹不开心,他心中也难安。
不如干脆说些话讨她开心也是好的,如是想着,便要开口。
谁知楚云溪又叹了一口气。
“阿溪与五哥乃是双胞胎,自娘胎里来的就比别人亲厚,这些话,阿溪也只对五哥一个人说。”
楚云川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五哥,你也知道,我今日既然答应了同墨公子成亲,日后便不会再反悔。可墨公子又是生性又有些顽劣,便是对我说话也时常毒舌得很,日后嫁过去,少不得要受些气,若是五哥你练就了一身那本事,他欺负我,爹娘不好出面的,你就帮我出面,他总要考虑几分。”
楚云溪轻蹙着眉尖,语气哀伤。
但心底里却在悄然发笑。
对不起了墨之珩,你就先牺牲一下吧。
楚云川闻言心里一动。
毕竟墨之珩那个人,自己性子冷淡不说,身边又很有些小厮,有时候连他一个男子都怕,何况他这个娇滴滴的妹妹。
再者又有先前阿溪公然折辱他在前,若是他有心报复,等到婚后日日磋磨她,此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若阿溪有个身强体壮、善于斗殴的哥哥,那墨之珩说不定还会看在他的份上,对阿溪宽容些。
楚云川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顺着楚云溪的思路,把墨之珩想象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楚云溪静静看着楚云川,心知这个头脑简单的哥哥已经上钩,忍不住莞尔一笑。
“那,那我再去考虑一下。”话是这么说,楚云川心中早已动摇了许多。
从小时候开始,爹就无数次想操练他,不过他嫌基本功又苦又累,还很枯燥乏味,是以没过多久便扔下了学习武功的功课,直把爹气得不行。
而且娘又十分宠他,他不想学,去娘院子里哭诉几日,娘一心软,便也同意了他弃武从文。
为此爹和娘还因此生了几场气。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娘占了上风,所以最后楚云川也没好好学过一天武功。
如今阿溪开口,他忽然觉得再试一试也好。
“五哥若是肯认真学,假以时日定能高中武状元,到时候,我有个武状元的同胞哥哥,看谁还敢欺负我,就算是太师府也不行!”
楚云溪笑得眉眼弯弯,说话带着几分孩子气。
好像当真是个臭屁的妹妹,等着日后哥哥飞黄腾达了好沾沾光。
楚云川看着楚云溪天真烂漫的笑颜,心底一片柔软。
得了楚云川的保证,楚云溪心下顿时轻松了许多。
二人便一起手拉手进了将军府。
楚盛年和沈玉兰早早地在中厅里等着了。
将军府虽然在京城中根基不算太深,全靠楚盛年一手一脚在外头拼着命得来功勋,终于有了在京城落脚的资格。
因为是朝中新贵,是以家中并无那么多腌臜事。
在楚云溪和楚云川上头,还有四位哥哥和三位嫂嫂。
一家人都在中厅用饭,十分和乐融融。
是以楚云溪和楚云川回家的时候,中厅人都到齐了。
沈玉兰见二人一齐进来,心下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阿溪,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楚云溪早蹦到沈玉兰跟前,亲昵地挽着她的手:“娘,我带着春茶出去逛街,逛着逛着便忘记了时间,以后阿溪再也不敢了,娘~”
沈玉兰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再也不舍得说她,但却又怕她不长记性,到底还是又点了点她的脑门儿:“你啊,真是!”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先用饭吧。”楚盛年心中也非常担忧楚云溪,不过为了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是发话了。
毕竟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楚家一贯的规矩。
等吃完了饭,他自有话要好好问问。
“是,爹。”
“是,老爷。”
楚云溪和沈玉兰一起应道。对于楚盛年故意为之的严肃,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彼此做了个鬼脸。
之后,楚云溪又对大嫂苏锦、二哥楚延年、二嫂盛花芷和三嫂陈秀林、四哥楚怀南一一打过招呼,才真正落座。
好在她本就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家中哥哥嫂嫂们都对她分外疼爱,是以也无人抱怨她回来迟了耽误一家人吃饭,都笑嘻嘻地应了,一家人遂无声地用过了晚饭。
晚饭后,楚盛年便一脸严肃地将楚云溪给叫了出去。
“爹,怎么了?”楚云溪已经做好了被教训的心理准备,不过她更知道楚盛年都是口硬心软,只要她撒个娇,很快就能圆过去。
不过,事情却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只是楚云溪,楚云川也被叫了出来。
两个面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男少女就站在一起,并肩仰头看着楚盛年。
“老爷,何事如此严肃?别吓到两个孩子。”沈玉兰不放心,也跟了出来。
“今日究竟去了何处,如实说出来,我便饶了你们俩,否则,我就请家法。”楚盛年的口气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楚云溪和楚云川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诧异。
沈玉兰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兄妹二人。
她心中知道自家夫君不是个会心口污蔑的人,应当是这两个孩子闹出了什么事。
便也哄道:“怎么了,今日你们两个去了哪里?”
楚云溪咬了咬唇,却揣测着究竟爹爹知道多少事情。
“还不说是吗?阿溪,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到底是担心女儿,楚盛年忍不住怒道。
楚云溪顿时心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