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杀手径直越过前人的尸体,继续前扑!这哪是什么杀手啊?这分明都是死士!
就凭她二姨娘,怎么可能请得动这种人?!
“哎!这帮人是冲你来的吧!”苏柚清气恼地瞪着他。
萧玉衡神色沉静,未作回应:“先别管这些了。”
随即,他周身一侧,有些惊愕的指向后方。
“左边!”苏柚清顾不得争辩,又是一针飞出。
“上面!上面!上面一个!”萧玉衡目光所指,苏柚清银针所至!
“还有一个!前面前面!”
苏柚清动作敏捷,然而这次刚摸到腰间那只小木匣,她就倏忽瞪大了眼睛。
“快射呀!”
“射个屁,没啦!”
“你……你就不能多备点?”
眼看那人就要举刀劈下,苏柚清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一直躲在她身后的萧玉衡则忽然转到她身前,右手一伸,虎口紧紧钳住那人刀刃,随后当胸一脚踢去,那人登时毙命。
“你会武功?”
萧玉衡不紧不慢的拍去身上灰尘:“我从未说过不会。”
“你!”
会武功他不早说,白白浪费她那么多根毒针!
萧玉衡是神色从容:“不管怎么说,方才我可是救了你一命。我们俩,互不相欠。”
“可这些人分明就是冲你来的啊!”
“那与我无关。”
他耸了耸肩,满面笑意:“你给我下的毒,不也一样让我自己讨钱?”
好好好,在这儿等着她是吧?
苏柚清不再理他,蹲下身,把那些人身上的毒针逐一取了回来。
萧玉衡在旁瞧见,又是一愣:“你又在干什么?”
“回收利用啊。这针可真是掺了银的,怎能随意浪费。”
“你……”
萧玉衡皱紧了眉头,牙关紧咬:“老实告诉我,你给我扎的那一根,是不是也曾扎过别人?”
苏柚清仰头思索片刻,回过头,无辜眨眼:“那可就记不得了。我扎过的东西可多,以前还拿老鼠和蟾蜍练过手呢!”
见着眼前男人的双孔逐渐扩大,她又捂着嘴偷笑了笑。
“不过你别担心,针上的血啊,脓啊,我都会擦的。不过擦不擦得干净……那就两说了。”
“好好好,住口,莫要再言。”
萧玉衡捂着头,想到自己也被这样的针扎过,不禁胃里一片翻腾。
他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抛给苏柚清,冷声嘱咐:“日后投出去的针,绝不准再捡回来!若没银子铸造,可来找我,听见没有。”
“好嘞~那就多谢您了~”
见着苏柚清毫不客气的收下,萧玉衡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踉踉跄跄往前走几步,终究还是扶了墙,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苏柚清嫌弃地翻个白眼,这就被恶心到了?
她当初学毒的时候,见过的场面可比这恶心多了……
苏柚清正要再嘲讽他几句,可等萧玉衡把手从墙上拿开时,她才发现,墙上已然留了个猩红的血手印。
他受伤了?应是方才为了保护她受的伤吧?
眼看着萧玉衡把手藏进了袖口,一步一血痕地出了巷子。苏柚清心脏忽然抽疼了一下。
算了算了!谁要关心他了?
明明她这个医者就在身旁,他却硬撑着一声不吭,就活该他失血而亡!
那头,太子萧明颢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安静等着萧玉衡的死讯。
结果却被一阵仓促惊慌的声音笃笃敲醒。
“何事?”
他微微蹙眉,见几人神色慌张,身上还各自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口。
心下了然。
“任务又失败了?”
“是……”
“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他身边没有侍卫保护吗?仅他一人,你们也拿他不下,看来本宫是白养你们了!”
他大手一挥,抄起扇子便砸到几人身上。霎时,鲜血直流。
几人强撑住身子,毕恭毕敬的弯下腰。
“他身旁的确没有侍卫。可小的未曾料到,他身边那个女人竟是个用毒的高手,我带去的兄弟,都死在了她的毒针之下……”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被一个女人毒害,实在是丢脸。
“哪个女人?苏柚清?”
萧明颢沉了眉,将这三个字反复低吟。
若是他没记错,她似乎是户部尚书苏卿来的女儿。苏卿来这是什么意思?明面上宣称中立,结果却派女儿两次保护萧玉衡!
看来他这个尚书是不想当了!
“去!想办法混进尚书府。”
“您是要我打探尚书大人的底细?”
“不。”
萧明颢双眼血红,双手将膝上明黄的衣服攥得紧紧。
“寻个时机,把他这个宝贝女儿苏柚清杀了!记着,最好策动他们府里的人,让他们自己动手!”
“是!”
另一头,云王爷萧玉衡也下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命令。
“听说最近尚书府在招人?”
“是。”
“寻个契机,混进去。”
便衣侍卫抬起头,面露难色:“属下还是留在王爷身边,精心侍候王爷吧。”
一个不留神,自家王爷就负伤,若是被他人知晓,只怕会责怪他们看护不周。
萧玉衡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淡淡开口:“一点小伤而已,无碍。”
倒是那个苏柚清,他得想办法搞清她的底细。
先是在他重伤之时,买下了他遇袭地点附近的宅子。
现在又开了家医馆,位置又恰好在他常驻的当铺前方。
两次遇袭,皆都在场,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去吧,隐匿好行踪,莫要叫尚书府的人察觉。”
萧玉衡疲倦地挥挥手。
这个苏柚清还是颇为有趣的,但愿她是站在他这边的。
否则他也只好忍痛割舍,弃了这碗泼辣的“新面”了。
兄弟二人各有算计,唯有可怜的苏柚清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家同时盯上。
她有些愁容的看着眼前的文书,这些时日,尚书府的事情尚未处理妥当。府中的旧人虽已大多重新召回,可空缺的岗位也还要陆陆续续招收新人。
也不知这些新人是否安分守己,为何她总觉得有几个家伙瞧着怪怪的……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她母亲朱氏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病情总算好转。
一张惨白的脸上终于重新显现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