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沁雪无法确定究竟是这郎中选择治标不治本呢,还是说有人从中作梗,把药方里的东西给换了。
“郎中开了药方后,妈妈一般是上哪里去给母亲抓药?”
窦妈妈听后,迟疑道:“大夫开了药以后,都是把方子拿出去找外卖的药铺开药,都是跑腿儿的小幺买回来的。可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她满是担心的瞧着颜沁雪,心里七上八下,又望向了大娘子。
赵桂与听罢,回想说:“这些药的滋味拿回来都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苦,吃着虽然不见好,却也没什么问题。应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单凭这些,颜沁雪也无法笃定。因此又问道:“那之前的药方呢?”
窦妈妈忙道:“小幺拿了药方出去,就收在了药房了,说是掌柜的要存个档。”
药铺的掌柜抓完药以后,的确会把药方存下来,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真的发生了“医患纠纷”的话,往往就是大夫查看药渣,药铺的人,再拿方子出来,证明自己是按着方子抓的要,两边都要留下对各自有利的证据才行。
赵桂与吃这些药并没有吃出什么毛病来,所以不用去检查药渣,也不用去药店问人要档。
她略忖了片刻,瞧着屋里四下无人说:“我与妈妈说个事儿,现下里我先不给母亲开药,过两日母亲仍旧嚷着不舒服,只道是药吃完了,还要请大夫。”
“这是为何?”窦妈妈和赵桂与都不解。
“妈妈拿了方子留个心,瞧瞧的把上面的誊抄一份给我,看不明白也不打紧,就是蒙在纸上依样画葫芦的描也成,到时候我看了再做定论。”颜沁雪继续说道。
窦妈妈和赵桂与相视一眼,虽然不知道颜沁雪是何意,可赵桂与瞧着她亲切,感到她是实打实在为自己着想,便点头应允了。
颜沁雪略待了待,想着素日母亲不喜欢别人打搅,自己待的太久了反而会引人怀疑,因此稍坐了一会儿,就回馥香斋去了。
这边芬芳阁中,折柳趁着空儿,就摸去了芬芳阁中回话。
“大姑娘从娘子院里出来以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和红罗念叨了几句,说大娘子身边的冷萃不懂规矩,让她在廊下站了很久,我瞧着不过是刚入府,把面子做足而已,姨娘不必操心。”
折柳极为肯定的和李姨娘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颜瑾月听后点头说:“乡野女子就是上不得台面,不就是头疼脑热的,有什么大不了,她是想巴结那赵不死的,怕她哪天突然没了,自己的靠山也没了。”
颜瑾月说得轻描淡写,不以为然。
李姨娘听罢,对折柳说:“不管怎样,你依旧仔细哨探着,免得日后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咱们防不胜防。”
颜瑾月听后不高兴,直甩脸子说:“能出什么幺蛾子来?娘也真是的,在这府里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怎么如今却小心翼翼起来,多闹腾得慌!”
李姨娘微微扬起嘴角,给了折柳一吊钱,让她不忘使命,折柳接了钱,别别扭扭的出去了。
四下无人时,李姨娘才把颜瑾月搂在怀里道。
“乖月儿,娘这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实在是觉得你爹蹊跷得很,即便是救命恩人,赏几个钱也就是了,干什么非要把这颜小娥弄到府里面来,何况这颜小娥,长得还真和你大姐有几分相似。”
“她才不像呢!”颜瑾月闻言,撒开李姨娘的手,生起气来。
“颜沁雪那是个什么东西?胆小如鼠,扶不上墙的烂泥种子!当了王妃又如何?那府里面可有一个人听她的不成?!这颜小娥可不是她那种人,她这人最会拉关系攀高枝,依附别人生存,哪天还让我吃了好大的排头!”
一番话叫李姨娘听得稀里糊涂,整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细细追问以后,颜瑾月才添油加醋的把那天在皇宫里被抢药浴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边说还一边冷笑:“不就是仗着自己那二两重的骨头去勾引男人么?现在还装什么名门闺女,她也配?”
李姨娘也在心底琢磨,想之前颜沁雪最是好面子,在男女之事上不乱半点分寸,整个和赵桂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那这样说起来,这颜小娥当真和颜沁雪不同。”李姨娘稍稍松了口气,道,“也对,是我们太多心了,这烧成灰儿的人,还能从灰堆里头爬出来不成?”
说着又洋洋得意,暗暗自喜,惊叹着她们母女俩无人能敌的手段。
“是吧?您就是自个儿吓唬自个儿。爹爹估计也就觉得她长得有几分像那贱人而已,偏疼一些,生不出什么风波。您别太往心里面去了,得空的时候多看看易弟弟的功课,别回来惹爹爹不高兴!”
颜瑾月乐得清闲的说着。
李姨娘颔首又说:“你弟弟也就那样儿,不过也不怕,你爹就这么一个儿子,偌大的侯府和爵位,还能拱手让给旁人不成?更何况娘还有你这么一个争气的女儿在呢!”
颜瑾月听得得意,越发摆谱说:“那是,有景王府做靠山,娘您在府里也挺直了腰杆,那赵不死的再能耐,以后也得看咱们让她活不活。”
“是是是。”李姨娘喜得和自己女儿说话。
颜瑾月又说:“我瞧着这边府里也没什么大事,今儿晚上我就回去了,娘您多保重。”
李姨娘有些舍不得:“才回来几天,就又要走?再多住几日,反正王爷也疼你,对你无有不依的。”
“不了,我还得回去收拾慕雁那个小贱人呢!”
颜瑾月咬牙切齿,愤愤不已,当天夜里就回了景王府,果然见那慕雁抓住了机会在景王身边奉承。
后来有人传出,那天夜里颜瑾月悄悄让人赏了她好几十个嘴巴子,那慕雁姑娘被打得鼻青脸肿,十多天没出来见人,眼睛都哭肿了景王也没去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