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飞燕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那婆子痛的摔倒在地大叫一声,口里吐出一口血来,牙齿脱落了两颗,“你!”
飞燕冷冷的看着她,一双杏眼里写满了轻蔑与怒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们主子说话!还没搜,你就敢如此揣测主子,该当何罪!我们主子来京城不过几日,倒是不知道如何不孝了!大胆奴才!敢蓄意挑拨小姐和夫人,你该当何罪!不但如此还误导和怂恿府中的奴才攻讦大小姐,你又该当何罪!”
苏张氏身后的丫鬟婆子唬了一跳,生生地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苏张氏眼中露出几分冷光,还未说话飞燕“嗵”一声跪在了苏张氏面前,道:“夫人,飞燕方才看不过去那起子奴才这样破坏您和我们小姐的关系,所以才莽撞多言了,还请夫人恕罪,夫人平日里待人宽和,严谨持家,人尽皆知,可是这些奴才仗着夫人好脾性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夫人和大小姐的关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夫人故意针对我们家小姐,这不是在损害夫人的名声吗,夫人我们都知道您的为人,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夫人飞燕斗胆请您严惩这起子奴才!”说着“砰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苏张氏眼中转过一丝怒气,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这苏婧语身边的丫头都这么伶俐,也难怪她不好对付了,“来人将那出言不逊的王婆子给我拉下去!”
“是!”立刻上来了两个粗使的婆子。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也是为了……唔……”王婆子话还未说完就被堵住了嘴拉了下去。
苏婧语欠身道:“飞燕话直,夫人莫要见怪。”她淡淡地看着苏张氏,问道:“夫人的难处婧语知晓,夫人严谨持家,最是公正,不过婧语觉着为了公平起见,自是府中上下都要搜的,夫人您说是吧?”
一个个高帽子戴到了她头上,她哪里还能拒绝,只不过,你以为事情真的只会如你所想吗?苏张氏脸上依然是沉容优雅,她微微勾唇,“若是婧语怀疑我的话,那等会子你命人亲自搜我的房间便是。”她脸上坦荡,眸子深处掠过一丝深意。
“夫人言重了,我是晚辈哪里敢去夫人的房里搜,这是不孝,婧语万万不敢。”苏婧语迎上她的目光。
“夫人执意要搜,婧语谨遵夫人之命,请吧。”苏婧语让开了路。
“婧语果然识大体,真是个好孩子,不愧是姐姐教出来的女儿。”说着颇有深意的一笑,边走边问:“蝶影去哪里,也不见她在你身边伺候,这怎么能行。”
“蝶影去买点心了,夫人开始搜吧。”她道,身边的飞燕却是眉头紧锁,这么长时间了,蝶影怎么还没回来,她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却发现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便放下心来。
苏张氏带着几人进了房间,飞燕密切的盯着她们的举动。
“夫人绣房没有。”
“夫人内室没有。”
“夫人花厅没有。”
“夫人两边的暖阁没有。”
“夫人厨房没有。”
“……”
所有搜查的人一一上来回复,苏张氏脸色微变,看向苏婧语一笑,“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乖巧的,这下我就放心了,婧语宽心,今日之事我绝不会让下人们乱说,你的名声绝不会受损。”
“我为何要担心?倒是夫人大张旗鼓的,一点主母风范都无,不怕丢了侯府的面子?”苏婧语淡淡的道。
这时,院内突然插进来一道戏谑嘲讽的声音,“二娘这是在做什么?是婧语调皮惹恼了夫人吗?”苏沛泽一身雪白的长袍,走了过来,手中的折扇插在了领子后面,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问道。
“哥……”苏婧语淡淡地看着苏沛泽,牵牵他的衣袖,道:“你怎么才来……”淡淡的委屈与纤弱的姿态真是令人忍不住怜惜。
苏沛泽握住她的手,看向苏张氏的眼神逐渐变冷,脸色也沉了下来,“夫人,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怪沛泽无礼了。”
府中的这位大公子一向是个软脾气,今日乍一见这阴沉的一面出了诧异,更明白了一点,这大公子可宝贝这位大小姐呢!
大小姐才来几日,夫人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除人了,唉大小姐还真是可怜,现在就只能仰仗大公子了,大公子又不受侯爷和老夫人的待见,这大小姐以后怕是没指望了,一时之间那些看热闹的下人都可怜起苏婧语来。
苏张氏一笑,“沛泽这是在质问当家主母么?”
苏沛泽突然笑了,笑的令人惊艳,却渗人,“你确定自己是这府中的主母么?”
苏张氏看着他,美眸微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耀眼的笑,“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你可知顶撞长辈这是大不孝。”
“夫人说错了,我的母亲只有一个,我不记得自己曾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过!”
“哦?乖孩子,我知道你一向不满我,但是你要知道,你的母亲不洁,犯了七出之条之中的淫!是个淫、妇,难道你认为自己是个淫、妇的儿子?”
苏沛泽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狠戾,眼中满是杀意,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戾气,就在众人觉得他会出手的时候,忽然,他冲她一笑,笑的很灿烂,很明媚,仿佛要射到人的骨子里去,“是么?你的意思是父亲头上戴了顶绿帽子?父亲怎么不知道?老夫人似乎也不知道,看来夫人是唯一的知情人,证据何在?”
“我很好奇,若是我的母亲真有这样的罪过,父亲早该对我生厌了,世子之位也该给你的好儿子,”苏沛泽一笑,“这么多年了,夫人您还是个平妻,为何没坐上嫡妻的位置?只因为父亲还深爱着母亲,他一直都只爱母亲,而你不过是用卑劣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破坏了他一家幸福的刽子手!”
“够了!闭嘴!”
“他最讨厌别人算计他!而算计了他,算计了他心爱的女子,算计了他一生的幸福!他早看清了你的嘴脸,我怀疑他看到你会不会吃不下去饭!”
“闭嘴——苏沛泽!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便请出家法!”
“父亲的那几房姨娘每一个都和我母亲相似,这一切还不足够说明问题么?”
“来人!请家法!苏沛泽不敬主母,出言忤逆,乃大不孝,按家法,杖责三十,请刑堂!”苏张氏美丽的眸子顷刻间变得冷酷狠戾。
下人都呆住了,这可是侯府的阴私,是十几年前的旧事,想到这里,众人不由打了个寒噤。
“老夫人来了——”不知是谁悄悄地说了一句。
果然听到沉沉的一串脚步声传来。
争吵停止了,苏沛泽在笑,笑的很冷,苏张氏没了往日端庄温柔,眼神很冷,面色阴沉。
苏婧语微微扬唇,能把她逼到这个份儿上,哥哥也算是个人才了。他深谙如何打击一个人,毕竟死往往不是最好的惩罚。不过,她还是得为她的言行负责。苏婧语眼睛流淌着点点寒意。
“发生了何事?在这儿吵吵闹闹?”老夫人语气严厉不可侵犯,是典型的封建家主模样,代表着在侯府至高无上的地位,主宰着侯府中人的生死祸福。
好生威风!苏婧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觉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