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啸羽信得过乔老板,于是一五一十的道出原由,使得易凡越看越是觉得两人关系很不一般。
“原来如此,不过凌氏如今自个都自身难保了,想不到还有空去管别人的事情。”乔老板莞尔一笑,笑容带有淡淡讽刺之意。
“不知乔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易凡听出端疑,不由问道。
“你们不知道么?”乔老板有些诧异,见两人摇头不解,于是微笑道:“五年前的妖风岭一役,那时凌氏本是百锭旗下三大氏族之一,可在战中,凌氏却被命为先锋,一战下来死伤数十万人,之后便落寞了,本从三大氏族一丈跌落成三级氏族,如今就属杜氏旗下。”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杜氏常年不断压榨凌氏,而在百锭云飞死讯传出后,杜氏更是变本加厉。”
见易凡面露黯然之色,显有愧疚之意,乔老板轻笑一声,道:“你大可不必担心,再怎么说往年凌氏全胜时,与他族来往还算不错。杜氏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只不过小小欺负欺负罢了,最多不过往日三餐温饱,而今变为两餐,死不了人的。”
轻声细语,这话听起来是在安慰,可内容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使得易凡脸色发白,更是难过。
炎啸羽不知道乔老板为何要这么说,往日柔情似水,此时却不复存在,讲起话来反倒火辣辣的,打得令人无法反驳。
“乔老板,这事情说弯了吧,现在距离两族联婚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就不是妳有没有通路能够打听此事。”炎啸羽连忙圆了场子,缓解房中气氛。
“通路是有,不过有些麻烦就是了。”乔老板思索片刻,道:“据我所知,亡魂绝谷如今查得十分严格,想要进谷都不容易了,就更别提是想要进入鬼灯城。即便你们有百锭氏族的令牌,就你们这副摸样,恐怕也进不去啊。”
“有通路就说,什么麻烦我们接着便是。”易凡抿了抿嘴,感觉此事越来越不单纯。
乔老板点了点头,用微而不闻的声音道:“你们可有听说过盗圣?”
两人心头一怔,盗圣这个名讳他们自然是听说过。
据传三千年前,连德孝氏都还没崛起的时候,这个人物就已经存在,而且还存活至今。此人事迹之多,大是连盗烈山氏五件至宝,近乎就要把人家家底给掏空了,小则骗小女孩用来买糖的铜板,各式各样的事迹层出不穷,所犯得案件数不胜数,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传闻近来盗圣犯过最大的一起案件,便是百年前的百锭先祖墓被盗一事,那可是百锭众族长埋葬之处,里头用来陪葬的财宝,价值连城。据说再被盗圣光顾之后,里面只剩一堆枯骨。
要说盗光财宝也就罢了,盗圣居然还把先烈的骨骸和活葬的骨骸混之一块,闹得当年百锭氏一阵大乱,分不清祖先该拜哪位,至今如何,那就不了了之了。
“妳说的通路,不会就是盗圣吧?”易凡惊恐问出,却被自己的话吓得直发抖。
见乔老板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两人更是张口结舌,瞪圆了眼珠子,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全然不敢相信。
“乔老板,妳不会是在开我们玩笑吧?”炎啸羽咕噜地吞了口口水。
“我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还爷们呢,瞧两句话都把你们给吓得…。”两人一扫惊恐,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乔老板见他俩装模作样,耻笑一声,继续道:“前些日子我有收到一些风声,说是盗圣前辈光顾我们桥海城,倘若他老人家还没走,我是可以为你们试着接洽看看。”
“不就两族联婚,豆丁般大的事情,就请他老人家出马,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炎啸羽觉得有些不妥。
“笨!”易凡当即给出一拳,贼笑道:“难道你就不会想瞧瞧他老人家是人是鬼,是男是女?这三千年都没死,脸上的皱纹一定很多吧!”
炎啸羽觉得有些道理,饶有兴趣道:“搞不好是僵尸也说不定。”
见两个大男人聊些竟无边章的是非,极是幼稚,乔老板翻了翻白眼,摇头叹道:“所以你们的决定是……。”
“自然是去试试啦。”两人异口同声。
有了答案,乔老板便不再理会,开了门下楼忙活去了。
易凡越想越是好奇,不住问道:“炎哥,这乔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能请到像刘三那样的高手做伙计,通路还能打到盗圣哪去。”
“我也不知道,这乔老板也是个极为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她的本名以及来历,所以这的人都称呼他为乔老板,而刘三那家伙,估计是青睐于她的美色,又或者是花重金聘请的吧。”炎啸羽似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当年我来到桥海城,那时乔老板还是个小姑娘,只比我小了一岁,我见她长得水灵,就知道她长大会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却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竟能美到这般地步。”
易凡点头同意,乔老板五官清秀,声音甜美,胸部诱人挺拔,走路时水蛇腰一摆一扭的摇着,光看上一眼就令人狼心四起。比起烈山玲儿的端庄,她为人亲和,毫无距离感。比起凌依依的风韵,她就像是早已习惯人间生活的仙女一般。比起铁木珊的优雅,她腼腆的笑容更是暖人心窝。
易凡想入非非,脸不由红了起来,心念一动道:“对了,那乔老板不就和我同岁?炎哥,你一定有见过她的爹娘吧!”
炎啸羽摇头道:“没有,当年我在狐月楼做伙计时,乔老板已经是老板了,而我也问过街坊,听说乔老板七岁时拿了一大笔钱买下了这间酒楼,哼呵,听起来很妙吧,我当时也不敢相信。”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莫名来到无法地带,桥海城,还拿着一大笔不怕被人骗的财宝,没来由的砸下一间酒楼,自己干老板,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易凡暂时不信,但还是接受了这件事实。
……
二日后,宁静的夜里,乔老板一声不响地推开房门,进入房中。
“算你们走运,盗圣他老人家现在还在桥海城中。”乔老板接过易凡手上正拿起准备要喝的杯子,一饮而尽,淡声道:“明日据说盗圣前辈会出现在东街,他老人家行事古怪,接洽毫无内容,喏!这是他写的。”
一张纸条递了上来,字迹龙飞凤舞,写着“东街,一切意看大意”草草七个字中,竟然就有两个错字,真不知盗圣三千的岁数是活到哪去了,还是说他老人家老眼昏花,写字手抖。
即便盗圣神通广大,事迹惊心动魄,但见到这七个字,不免令人感觉有些不靠谱。而且纸条是有祝荣罡所念,被甩了三个巴掌后,才发现是误会他了。但不得不说,由他来念这错字的纸条,真叫人难以信服。
“莫名其妙,明明是妳让我念的,还打我。”祝荣罡满是委屈,一副快哭出来的摸样。
乔老板早已看过纸条,明知字中有错,但见炎啸羽和易凡打得起劲,便也上去凑个热闹,反正有人找揍,这一巴掌不打白不打。
见祝荣罡唉声叹息,三人无暇理会,心中同是萌起一个念头,那就是:“盗圣,真会出现在东街么?”
活了三千岁数都会写错字,要走错路想必也不是件难事。
……
隔日清晨,天蒙蒙亮起,易凡等人梳洗一番,用过早饭便前往东街,正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就看能否撞撞运气,领教领教盗圣所谓的‘一切意看大意’。
祝荣罡打着哈欠,双目无神,宛若游尸般的自走路上,嘴里还不忘抱怨:“你们找你们的盗圣,遇你们的机缘,关我屁事,干嘛非要把我拉上。”
炎啸羽眉头一皱,回头唠叨:“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只不过让你陪我们走两段路罢了,一路上就没少听你的抱怨,好歹我们也请你吃请你住,别那么计较么!”
“呸!”祝荣罡一口唾沫喷在地上,不听话了:“今早你们吃得可是我付的钱,昨夜客房的钱也是,你们分明是把我当肥羊来宰。”
这话说的人心暖暖,被点中鬼主意,易凡不但不感到羞愧,反倒贼兮兮地嘿嘿笑了起来:“没办法,谁叫你现在是大户人家,今早你可没瞧见刘三那家伙为了找给你碎银子,找的脸都青了。”
“有多青?”祝荣罡并不记仇,只是随口一问。
“跟茄子一样,把我吓了一跳,差点没赏他两个巴掌。”炎啸羽夸张的比划,装模作样,打了个哆嗦。
见祝荣罡笑得乐不思蜀,浑然忘了自己是头肥羊。易凡偷偷地朝炎啸羽送上一记大拇指,贼贼地笑了起来。
这趟说是为了等天意遇盗圣,实际上两人也是打着忙活的名义出来逛街,看看东街会有什么新奇好玩又古怪的东西,好买回去消磨时间,而那付钱拿东西的,不必问,除了祝荣罡外,还有谁能衬得上这个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