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蜡黄,左边脸色还有一大块因烧伤而留下的疤,所以她并不漂亮,但是她的眼睛却很迷人。她的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瞳孔和眼白很分明,像一汪澄澈的潭水,纯洁而自然。但此时却闪烁着惊慌的光芒,让人看了不禁起怜惜之情。
西门浪子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眼睛也是这般澄澈,没有丝毫浑浊之色。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会对这个叫云儿的少女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而且好像在梦中多次出现过她的身影。此刻看到她惊慌的样子,西门浪子竟有一种想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其实,西门浪子不懂,情愫已经在他心中滋生了,而这种情愫就是爱。他不懂,因为从小到大,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他把自己锻炼得很坚强、冷酷,却不知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只要一经触碰,就会冲破他自己编织的樊笼,在心中滋长、蔓延。
云儿渐渐平静下了心情,她望向西门浪子,想看看这个来救她的人是谁。当她的目光与西门浪子的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二人的呼吸便立刻停止了。西门浪子的眼中本来只剩下她,而此刻她的眼中,好像也只有西门浪子。虽然在下一瞬间,二人都把目光移开,但那一瞬间却深深镌刻在二人的脑中,风吹不去,雨洗不掉。
西门浪子移开目光,又看到了她的脚。她的一只鞋袜已被脱掉,衣裙也被撕掉一截,露出了一条光滑的细细的小腿和一只小巧的脚。
那穿黑衣的两个人见西门浪子看得这么痴,不禁相视一笑——虽然看不到二人的笑脸,但他们的眼中却有了笑意。
那又高又瘦的黑衣人笑道:“在下肖振东。”他又拍着那个又矮又胖的黑衣人的肩,“这位兄弟是冯天鹏,既然,兄台对这个女子有兴趣,那我们也不必争夺,轮着来便是。”他的声音很尖锐,很刺耳。
冯天鹏也点着头,道:“是啊!抢来抢去太伤和气,不过,要轮的话,得我先来啊!”说着,便搓着手,很奇怪地笑着,一步步逼向云儿。
西门浪子当然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采花双蜂,劫色不劫财。”说的就是他们。只是他们的行踪极为隐蔽,虽在江湖中行走,却从未有人见过他们,被他们玷污的名门闺秀也不计其数,可惜官府捉不到他们,武林豪杰也拿他们没办法。
云儿见冯天鹏走了过来,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恐慌起来,不禁向后挪了几步。她把目光投向西门浪子,目中充满无助、哀求之意,似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西门浪子看到她的眼睛,心中又有了那种感觉。他只觉得身体里的热血都在沸腾着,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他又把目光移到冯天鹏的后背,眼睛中开始有了怒意。
西门浪子用左手慢慢地把插在腰带右侧的桃树枝拔了出来,指向地面。
肖振东笑了,因为他的眼中又有了笑意。他用他那刺耳的声音说道:“兄台如果想要用你手中的那根木棒来‘英雄救美’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你会后悔的,非常后悔。”他最后说的“非常后悔”这四个字说得很重,很慢,口气中满是轻蔑、自负。
冯天鹏也顿住脚步,转过身,用一种非常阴沉,像响尾蛇一般的声音道:“你真要这么做的话,那可太傻了,而且你将会因为你的傻而付出很大的代价。再说,就凭你手中那个三岁小孩儿的玩意儿,能敌得过我们二人吗?”
西门浪子“哦”了一声,道:“是吗?那我试试看!”他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出手了。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肖振东。
西门浪子用的是左手,所以剑使出来比较慢,肖振东也能躲闪得开。只是西门浪子的剑招太奇特,肖振东闪过了这一招,却不知下一招会从什么地方刺出,完全没有套路可寻,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渐渐处于劣势。
冯天鹏见势不妙,立刻转过身去,和肖振东一起与西门浪子厮斗起来。
肖振东一个人与西门浪子打的时候,只有闪躲的份。当冯天鹏加入后,二人渐渐有了出手的机会,在闪挡之时,还可以攻出几招,或是一人抵挡,一人进攻,几个回合后,换作另一人抵挡,另一人进攻。这样的配合,才使二人与西门浪子打成平手。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一件事——西门浪子是敌愈强,我愈强。所以他们很快又被西门浪子凌厉的剑法、怪异的剑招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