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7……”我听到孔老二在倒数。果然，他数到1的时候，我立马不疼了，而且连这个疼，一点儿都没剩下，好像刚刚那个熬疼的不是我一样，我想继续体会一下那种感觉都体会不到，倒是感觉身体里面好像多了点什么。

我按照一个朦朦胧胧的记忆，试着竖直了我的中指，然后眼瞅着一股气流从中指顶头射出，将对面孔老二的脖子射了个对穿；他神态自若，小洞自行愈合了，还没血没伤口。

这还不是神仙？

“别瞎使唤真气，现在一天只够你用一次的。”孔老二说。

我感觉到了，刚刚腹中很充盈，现在像得了几个月疟疾还没死的人。

“怎么回事？”我不解。

孔老二很得意：“你还说那是蒙汗药！那玩意儿不错吧？老大让我给你的，你这个是六脉神剑。”

我的心脏在乱蹦，挺激动的，我现在也算会武功了；我也说呢，穿越要是没好处，谁穿？就是写了也没人看。

“那什么，有没有‘点石成金’？”我很期待。我这人对生活的要求不高，要我说，一个“点石成金”，一个“透视”，我就能活得有滋有味。没事了蹲大街上瞅瞅行人，高兴了买俩烧饼就着二锅头啃着，挺好。

“不知道，我们部门不负责这个。”

我有点心慌，要是只有六脉神剑，我想好死不死地活着，下面就得去劫道？这六脉神剑也不靠谱儿啊，我戳人家哪儿才能和和美美地一拍两散？戳头发把人家吓住？

“孔二爷（咦，我怎么这样喊？），您还知道些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食堂李老头儿的媳妇儿长得不错，膀大腰圆的；二郎神养的狗，味道有点膻。”孔老二眯着眼睛在回忆：“太白金星有个相好的，叫铁拐李……”

“您能不能说点儿跟我有关的？”我打断他的话，能不死才可能对八卦感兴趣，我现在心思不在那上面。其实我早就想打断了，没舍得。

“你让我想想。”

我提示：“比如，让我会这个武功有什么用之类。”

孔老二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这个不是武功，是异能。”

“异能？有这玩意儿吗？声称有异能的人，一个不拉都被鉴定为了骗子。”我怀疑：“现在哪怕学哲学的人在外面都只说自己是学历史的，就怕也被当成骗子。”

“你现在不就有了。”

“这也算？”我琢磨了一会儿，说：“你们既然是天宫来的，不应该给我什么仙法法术之类的东西吗？”

“你一凡人谈什么仙法？有异能就不错了。”

“严格来说，我这个也不能叫异能。我觉得还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我想了想说：“我的身体就好比一个空气压缩机，把几亿吨空气压缩到一线，然后瞬间释放……”

“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孔老二听出来了。

“既然你说异能，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你们老大给我点儿科学范畴解释不了的本事？我觉得那个才是异能。比如你脖子被我戳穿了，不但不死，还自己把洞补好了。”我像哄小孩儿似的跟他说话，就怕他不明白。

“你试试把空气吸到你肚子里，再通过你的经脉放出来。”孔老二不上当。

我犯愁，琢磨了一会儿，决定了：我去科学院自首，表演六脉神剑，我就不信他们不养活我。实在要问我之前的事情，我就说，失忆了。

忽然，孔老二猛拍自己的大腿：“想起来了，你会升级！”

“我小时候就会，先是一副牌打40分，后来两幅三幅都打过；最多四副，再多就抓不下了，牌老往下掉。”

“我是说，你本人会升级。”孔老二说。见我还在茫然，他急得薅头发。

我反应过来了：“你是说，玩游戏的那个升级？”

“就它了！”

“升级有什么用？”我不是很乐观。反正就这一个六脉神剑，升了级也是它能杀死一个人还是杀死一群人的问题，我还是得去科学院。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差点忘了介绍这个异能是个什么套路；老大是把中国历史上的书籍里面出现过的东西选了一些出来作为异能。”孔老二又拍大腿：“你级别升上去了，能掌握的那些异能也就会越来越多！没错，没错，来的时候，那谁，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还有这种类型的异能？我开始回忆看过的东西：“比如猴子的那个七十二变？”

“当你升到那个级别，七十二变不算什么。”孔老二说完，忽然消失，原地出现一个美人儿，大概百十来岁。

“看到我没有，随便变变。”声音还是孔老二的。

这有点意思了，我对将要展开的人生兴趣盎然。

“那什么，星空兽你听说过吧？”我想起来一件事：“就是一张口就能吞掉一个银河系的那个。那算不算异能？”

“网络上的玩意儿你当它是屁。老大又不是傻子，能把屁放进去吗？”美人儿不屑地看看我，然后又抬手臂看表：“我得走了，你慢慢玩儿吧。”

我看到美人儿的腋毛了。

“等等！”我跑到屋里，从床底下摸出一根貌似是黄金质地的表带：是我在找啤酒的时候发现的，挺重。

“这个比红绳儿耐脏。”我把表带递给他，就当是给小费了。

美人儿好像有点感动，把红绳摘下来跟我换；我不接过来不好意思，上面油腻腻的。

这时，美人儿的身体从脚开始，一点一点化为虚无，我都不敢看，挺吓人的。

就半截身子戳在那里，你不觉得瘆得慌？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他仅剩的半个美人头喊：“你还没说我怎么才能升级呢！”

“那个蒙汗药是有意识的，具体情况它醒了会告诉你。我得马上走，否则食堂要打烊了。我不喜欢方便面。”

送走了孔老二，我躺到床上，也不管上面脏不脏。

这个我到底是谁？下面，我怎么搞？

……

“周延，醒醒。”

又是谁喊我？

———分————————割————————线———

可能“金表索”这个词有点怪，可鲁迅先生就是这么写的。他有一首看上去像恶搞的新体诗，里面有：爱人赠我金表索；回她什么：发汗药。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鲁迅先生只有恶搞的时候才是大师，像我们学过的《一件小事》，像大师的作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