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球场边,喊:“谁下来让我上会儿?”有个小子走过来:“你不就是那谁吗?那你上吧,我走不动了。反正丢人也丢不到哪儿去。”
听了他的话,我是感谢他好呢还是揍他好呢?我,周延,等于那谁?
我站中场,就看到守门员跟一个后卫把足球在来回倒腾,对方看样子也不想上来抢。我着急,喊:“你们也传球啊。”
别以为我热爱足球;在前世中国足协的光芒笼罩下,还想着中国足球,那属于精神类极限运动。要不是为了勾引刘沙,谁乐意搭理你们。
可他们就是不理我,仍然在不紧不慢地传球。还不是踢球,他们硬是在用脚趾头戳球。
我也没脾气,除了投篮,我不是也不会玩儿篮球吗?
终于对方忍不住了,上来两个人干扰,几秒钟后,守门员从网里面把足球拿了出来。我看到比分了:0:11。
我忍不住了:“你们就是在门前站成一排,也不至于这样丢人吧?”
“被球撞到挺疼的。”他们异口同声。
“你们是纯爷儿们。”
“你们还踢不踢了?”裁判见我们班还在磨蹭,不耐烦了。
“踢,我们绝不放弃!”他们依然异口同声。
他们还能有这志气?
“能不踢吗?不踢齐如烟就给处分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娘儿们。”一个小子愤愤不平。
“早跟你说,让你别丢人了,切~~”刘沙的声音从看台传来。
MD,你们不踢我一个人踢!
纯爷儿们中的一个在中场开球,直接大脚往回开,我抢在守门员前面接住球,接着就是“无影脚”,一秒钟后,1:11。
“来啊,快开球啊。”我跑到中圈弧大吼。这时,我眼睁睁看到我的身体周边散发出万丈光芒,直冲云霄,上写四个大字:王霸之气!
“嘀、嘀、嘀。”裁判的哨子响了,我的王霸之气被哨音弄得七零八落:比赛结束了。我眼睛瞥看台,热切希望那一脚能把看台上那个女孩儿的心门给踢开一道小缝儿,可是,看不到人了。
心里挺不痛快的,竟然感到一点点失落。
球没得踢了,回去躺着吧,我慢慢往食堂走。路没错,到吃饭的点儿了,既然起了床,就没有再熬饿的必要。
现在的食堂还真不错,一根鸡腿才两毛五,我要了三份。就是吃完了要自己洗碗比较麻烦,有点手生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好像没用过洗洁精,那时的油水少?
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我开始啃鸡腿。有人坐到了我的对面:“你还跑得挺快,我从看台上下来,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
“怎么那么慢。”我用筷子夹了一根鸡腿放到刘沙的饭盆里,然后顺手在刘沙的饭盆里拨了两下,找了几根肉丝夹过来,继续吃饭。吃了两口,筷子又伸到她那里夹了一根菠菜叶填进嘴里。
刘沙脸红了,愣了一会儿,开始吃鸡腿。
妥了!还是做无赖来得比较实在。
刘沙边吃边说:“我们班最后一场必须赢特招足球班才能进下一轮。”
都输成这样了还有晋级的机会?我问:“我们赢过球吗?”
刘沙说:“也不叫赢吧,有一场对方没参加,算我们赢了。就是挂我们学校名称的模特班。”
“黄同还能干这事儿?学校没钱用了?”我纳闷,崇海大学在这个星球的地位超过北大,黄同这个国内顶尖大学的校长还能在国模前辈生长的土壤上嘘嘘,好给它加点肥料?
“这个倒不怪黄同,我听说是众议院决定的。”刘沙解释。
我听不懂,中国什么时候有众议院了?这是政协还是人大?
我说:“下一场我上了试试,兴许能成。”
刘沙兴奋地忘了吃鸡腿,热切地盯着我看。
我吃完了,把饭盆往她面前一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什么时候比赛,提前通知我。”
我知道,我从此不需要自己洗碗了,感觉心里挺美的。
我是真有事,手机响了,是这个我的老妈打来的。这个我,可能真是“内”,估计跟家里也不怎么联系,手机是我昨天找啤酒的时候从沙发底下无意中发现的,电池还没电。
跑到没人的地方,回电过去,“周延,听说你被勒令退学?”老妈开口就问。
对了,在来崇海之前,这个我也是叫周延。
“你听谁胡扯?肯定又是叶子南那个王八蛋。”
“别没大没小,你得喊他叔儿。”
“得了吧,他比你还大十好几岁,你才应该喊他叔儿。”
“少跟我打岔,我问你,你真被退了?”
“怎么可能?我那是没兴趣去考而已。后来我去补考了,全部是满分通过。”
“那就好,这个时候,别给我们添麻烦。”老妈貌似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的日子过得不舒坦。不过,我爸在电视上看上去挺精神的。”
手机里传来老妈狐疑的声音:“你不是不喜欢看新闻吗?”
“你问那么多干嘛?”我不耐烦。
“那好,我挂了,自己当心。”老妈挂断了电话。
我喊老爸老妈喊得挺顺溜,因为我看过这小子的全家福了,他们长得跟我自己老头儿老娘四十岁时一个模样。按照孔老二的说法,他们也是我老头儿老娘的分身;还兴许他们也穿来了呢?
电话打完,我回去瞄了一眼,发现刘沙已经走了,那我也回去躺着。宿舍近,我就不回家了,能早躺一秒是一秒。
迷迷糊糊躺到饿醒,发现才五点多。少吃了一根鸡腿,否则估计能撑到八点。正想爬起来,宿舍门开了,三个人结伙进来。没听说泡妞还组团去的,成功了那不叫一脚踩了狗屎,应该叫另外一脚踩了一坨更大的狗屎。
(KTV里面一般都是组团,那个不算。)
我看他们三个,就没一个表情不沮丧的。
“嗬,老几位,好像不怎么开心啊。”
三个人像被鬼吓到了,竟然不约而同哆嗦了一下。不会啊,这是夏天,现在光线还挺亮。这又是为什么?
MD,我知道了,我这算哑巴突然开口了,是个人都得吓一跳。
“周处,你还没忘记人类的语言?”
“先等等,我改名儿了,我现在叫周延。”
“周延,你还没忘记人类的语言?”
“你们能换一句语言吗?”
三个人用疑惑的表情互相看看,然后用摇头的动作答复其他人的疑惑。
我瞥瞥他们:“达摩认识吗?我以前就跟那哥们儿差不多,那叫闭关。”
“达摩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年纪还大,他是你哥们儿?”
“他都没意见,你管得着吗?”
“你闭关干嘛?”
“考虑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
“闭完了?”
“算是吧。我说,我们去不去就餐?”
有个小子竟然问:“什么哲学问题?”
你是二啊还是二啊还是二啊,现在竟然问这个?你肚子就不饿?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我随口说。
“那你悟出什么了?”
你还问,要死啊。
“想知道?得,我就渡你一渡,至于你能不能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那就是,你一旦毁灭了,这就不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
“兄弟,你高,真高。”
还夸我?再跟他说下去,我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玩我。
“别废话了,为了庆祝我的顿悟成功暨第一次渡人,今晚我们出去喝酒,不醉不归!”我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不只是遇到他们,主要是遇到了老婆,虽然现在还不是。但总要找个喝酒的由头吧。
搁从前,我站在走廊里喊:“喝酒去啦。”估计整层楼的酒鬼都会跑来。可现在,三个人竟然傻站着,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干嘛,不会怕我没钱吧?还真有可能,我以前从来没亮过钱,还不怎么换衣服、袜子。
“周延,你不是孤儿吗?你还是节省一点吧,福利院的钱来得也不容易。”
……
“谁说我孤儿?谁说我孤儿?我老子老娘要不是忙,我能有一打弟弟妹妹。”我悲愤地喊。
“看来那是真的很忙。”三个人均表示理解:“连那啥的工夫都没有。”
我把一叠钞票拿出来在手上拍了拍:“别废话,你们去不去?”
现在如果是深夜,我能看到6道绿光。
“那还磨叽个啥,快走吧。”个儿最高,叫王霆锋的拉住我就往外走。出了门我才发现我长裤子还没穿。
“幸好是黄昏,换早晨我怎么办?”我扭头往回走,回去穿裤子。
“有区别吗?”
“要是早晨,我怕你们自卑。”
“倒也是。你丫那玩意儿像驴鞭。”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暗喜:看来我二弟不但不是残疾,可能长势还挺喜人。
我大概记得在军训结束的时候聚餐,睡我上铺的小子,叫李远宏的,一个人整了两瓶白酒。我以前也挺能喝,斤半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个“内”的酒量如何,我拿李远宏试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