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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风云 第五章 鬼谷奇人

林天佑归至唐军阵前,见到张浩轩,又回头看了看刚才地方战场。跪在地上,道:“大人,末将不才,带去五千骑,竟无一人带回,还请大人降罪!”

“林将军快快起来,你何罪之有,你救出郑将军,这便是大功一件,破了敌兵的八门金锁阵,虽折了我五千骑兵,可敌方亦损兵折将,更是伤了敌方上将杜建章,如此丰功伟绩,足可记入史册,但我还是劝你别太过骄纵。”张浩轩看了他,心中充满疼惜,可他身居要职,有时候难免铁面无私。

“大人金玉良言,末将谨记!”

“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张浩轩吩咐完毕,望了望敌兵阵营,只见顾庭宽已经下令撤回城中休整。林天佑行至帐内,左手扶着箭杆,用力震断了箭杆,继而左手捂着伤口,运足内劲,“砰”的一声,竟将右肩内的矢尖从前面逼了出来,落于一丈开外。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用战袍拭了拭额前的汗珠。胸口隐隐作痛,小腹上的伤还在流血,好在伤口不深。唤来军医,上了一点金疮药,简单的包扎了一番。

帐中走来一人,正是郑天凡,只见他一瘸一拐的,见了林天佑,双手作了个揖,单膝跪地,坦诚相道:“在下感谢林将军救命之恩,若不是林将军冒死相救,我怕早已成杜建章的刀下之鬼,大恩不言谢,请受郑谋一拜!”

“男人膝下有黄金,大丈夫为何轻言下跪,我等同朝为将,相辅相济,何必谢我,你大难不死是你的造化。这世上我林天佑看得起的人不多,起来吧,我可消受不起!”他见了郑天凡,似乎望了伤痛,整个人神情激昂,将他拉了起来。

“郑兄!你的枪法真是一流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机会我一定要向你讨教讨教。”说罢,猛一拍郑天凡肩膀,正拍在他的刀伤上,痛得郑天凡一声惨叫。

“不好意思!我忘记郑兄你受伤了,哎,真该死。”林天佑满脸歉意。郑天凡看着他一身豪情,倒也没放心上,只是轻轻的抚了抚伤口。

“我这点雕虫小技竟然能入林兄法眼,真是欣慰呀。在下这点微末道行跟林兄比起来可是相差甚远,看林兄的戟法,排山倒海,如盘古开天一般,在下钦佩不已,若有机会还望林兄不吝赐教!”

“你就莫跟我谦虚了,凭你的枪法,足可生擒赵子龙。不过说起我那套戟法,你可说对啦!当年薛仁贵出征,一柄方天画戟斩杀过多少英雄豪杰。不过,当年薛元帅要是遇到我,只怕也会对我心悦诚服,呵呵!”说到这里,林天佑翘首仰视,好不威风。

郑天凡微微一笑,心中道:“此人虽然怀傲慢之态,有时太过骄纵,却心无城府,不屑阴谋诡计,倒也不失为英雄好汉!”当即一拱手:“林兄所言甚是!”

林天佑忽然想到自己所说言辞似乎哪有不对,扬起左手,轻轻的抽了一下嘴巴,“呸!失言了,薛元帅的威名哪里是自己能比的,不敬不敬!”旁边郑天凡哈哈大笑。

林天佑按了按肚子,又摸了摸嘴巴,一笑,侃侃而道:“我这个人肚皮一饿就容易胡言乱语,厮杀了一上午,该是好好的犒劳一下了!郑兄这阵子孤军作战,怕是难吃上一顿饱饭,是该饱餐战饭的时候了。”言毕,打了一个响指,大声道:“来人啦!”。

一来将跪膝于地,等候差遣。

“给本将军拿两坛酒来,再弄两只猪彘过来!”

“可是,可是……”

“什么可是,老子征战了一上午,吃点喝点不应该?速去,否则,军棍伺候!”

“是!”来将战战兢兢的退下了,不一会,便将两坛酒,两只猪彘呈了上来。

“来,来,郑兄别客气,这次出征,张大人之吩咐只带上些许普通醪酒,滋味不佳,就请将就吧!”说罢,打开坛子,退给郑天凡。随即取下佩剑,将肉斩下,郑天凡早已饥肠辘辘,当下也顾不得客套,两人便吃喝开来。

这时,张浩轩走了进来,听闻林天佑私下取酒,本想怒叱一顿,心想:“如今大战在即,这厮居然有心情在这里喝酒吃肉!”,看到郑天凡在此,也只好隐忍不发。二人见他走进帐中,起身准备行礼,张浩轩微微扬手,看着郑天凡道:“郑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刚刚来不及招待将军,还请见谅!”二人寒暄了几句。郑天凡将宣城的军情,形势跟张浩轩一一禀报。随即又跟他分析了当前局势。

“报大人,中军帐外有人求见!”一将来报。

“来着何人?”

“回禀大人,一男一女,身份尚未可知!”

“传他前来!”张浩轩只道是吴越来使,未加注意。只一会,便带了进来,正是白淳枫跟碧彤。

“大人,只怕是吴越来使,向来劝降,或是刺探军情的,待末将擒得二人,严刑逼供一番,也好套出点军情。”说话者正是林天佑,只见他一拂嘴边油渍,正欲出手。

“退下,混账!两军交战尚且不辱来使,怎可这般,再言,他二人身份尚未确定,如此傲慢无礼,怎堪当大任!”张浩轩厉声言辞。

“久闻张大人治军严明,高风亮节,今日所见,果然不虚,佩服!在下白淳枫,见过张大人。”白淳枫略一欠身,行了一个礼。

白淳枫虽久居深山,但声名在外,大宋丹阳候萧君寰正是其师兄,萧君寰用奇谋灭蜀,征楚,伐汉何其风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此人风华超然,奇风异骨,当年鬼谷先生王玄郎门下有三位弟子,‘大漠丹阳’萧君寰是自不必说,这位白衣男子被师父授予‘玉清上人’的尊号,料想其能耐本领绝非泛泛之辈!尚不知其为何而来?若得此人相助,不说我大唐能得天下,何愁不能安身立命于江南。”

想到这里,当下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对白淳枫道:“原来是白先生,久闻圣名,在下怠慢了,只是此处烽烟之地,先生到此有何贵干?”较之以前神态,满脸谦和,林天佑在旁边一脸诧异,就算是对国主李煜城,也没见这个太傅大人如此热忱。

“今日我观吴越军阵型,像出自我鬼谷一脉,凭顾庭宽跟杜建章料想无此能耐,此阵法应是我师兄所授。”

“难怪,我观此阵型变化繁复,阵与阵之间转换如行云流水,毫无破绽,料想会有高人相助,怎么,丹阳侯萧君寰也来了?”张浩轩一脸诧异,正为此事发愁。

“自破蜀之后,大小战事师兄从未亲临,一直是稳坐钓鱼台。吴越之战,胜则为大宋作嫁,败则无伤宋之元气,师兄此谋实在高明!”白淳枫飘了林天佑一眼,继而说道:“今天林将军身陷八门金锁阵中,若顾庭宽摇旗换阵,林将军是决计无法破阵而出的,顾庭宽此举意欲引大人来救,将您网罗阵中,欲一劳永逸……”。

林天佑听到此话,顿时火冒三丈,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声,一记冲拳向白淳枫打了过去,拳风带动气流发出嗤嗤的声响。白淳枫立于帐中,巍然不动。张浩轩一看,暗叫不好,立即一个箭步闪到白淳枫身前,右手成爪,一下抓住了他的拳头,只轻轻一捏,林天佑顿时面带痛楚,张浩轩向旁一带,便将林天佑摔在一旁,郑天凡立马起身离座,从地上将林天佑扶了起来。

“不是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立过军功,我非废了你这条手臂不可,来人,将这忤逆之徒拉下去重责一百军棍,简直无法无天!”张浩轩勃然大怒,瞋目切齿的说道。

旁边郑天凡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张皓轩道:“请大人看在林将军立军功,破敌阵的份上,这军棍暂且先记上吧,林将军身上有伤,不宜受此刑罚!”张浩轩一挥袖:“郑将军无须多言,此叛逆之徒,不还以眼色,将来我如何治军。”说完幽幽的看了看白淳枫。

“大人,我不服,眼前正是两军交战之际,此人乱下妄言,此用意在乱我军心,降我士气,此人必定是吴越派来的,大人不可轻信,这区区一百军棍,末将愿领,可此人不除,我死不瞑目!”林天佑的声音近乎咆哮,牵动了胸口的内伤,继而咳嗽起来,身旁郑天凡用了的扯了扯他衣袖,暗示他住口。

身旁的碧彤按捺不住了,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家公子若要害你们,何需在此多费口舌,尚不用出手,你们就会成为顾庭宽的瓮中之鳖,公子意欲助你们破阵,可哪想这般不受待见!跟你们谋事,只怕会毁了我家公子一世英名!”她侃侃说完,拉着白淳枫的衣袖,对他轻声说道:“公子,我们走吧!相信先生会理解我们的!”

“碧彤,不可无礼!”白淳枫瞪了她一眼,看了看林天佑,又喵了一眼张浩轩,“这军棍还是免了吧,两军交战,林将军有此怀疑,也不无道理,林将军虽鲁莽了点,但性情率直,虽谈不上大英雄,倒不失为大丈夫。”他这句话说得褒贬不一,林天佑想不到白淳枫居然为他说情,冷哼了一声。

“看在白先生的面子上,我先饶你一回,若有下回,我定要你你狗命!”张浩轩叱了他一声。思忖道:“听这位姑娘的话,白淳枫似乎是奉师命下山助我,可为什么要助我?观唐国之势,要想一扫六合的话,那是千难万难,哪有明珠暗投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