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抟见我俩一脸的困惑便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老夫卜算推玄有三不看:一是至亲好友不看;二是涉政不看;三是生死不看。这位姑娘刚才所问的四句话里涉及之事危机重重,生死难料,所以,还望二位见谅。”
我一听王抟的话中有话便说道:“大师,相传在五代时期有一位道门高人法力高强,能急人之困,救人危难,广施善化,广大百姓深感其恩并建庙奉祀,人称“王抟老祖”。我听闻大师自号亦然,想必也是宅心仁厚,悲天悯人的有德高士,此事涉及数十条人命,还望大师指点一二。”
王抟有些诧异的看了我半天后,嗤笑了一声说道:“天地有开合,万物有生死。这实在是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巨野的王抟老祖庙早已荡然无存,所谓深恩也不过是一堆残垣断壁罢了。世人莫不如此,二位又何必执着?你们想问其他的事情就赶紧着,老夫一会儿还要下三番副本呢。”
我一听王抟把话头掐死了,就朝小夏望去,只见她正撇着嘴,一脸鄙夷的在瞅王抟。
“既然您老有规矩,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那受累给测个字吧。”
小夏阴阳怪气的说完后,从桌子上扯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装”字递给了王抟。
王抟看了一下后,呵呵一笑说道:“不知道姑娘要测什么?”
“您就测测我是干嘛的吧?”
“六扇门的公差。”
王抟说完还冲小夏眨了眨眼。
小夏白了他一眼说道:“切,是聊爷告诉你的吧。”
王抟倒也不以为意,淡然的说道:“装者,壮士之衣也。老夫观姑娘二目如电,莲步风行,静立如松,定是身手不凡,加之一身浩然正气,自非江湖儿女,必是公门中人。老夫与聊爷向来只谈古今异闻,姑娘之说未免有些小觑老夫了吧。既然如此,老夫就免费再送姑娘一卦,给姑娘测一测身世如何?看看老夫到底配不配的上这“老祖”二字。”
“那可太好了,不知道您要怎么个测法?”
“那就还是测个字吧。”
小夏又扯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觑”字后递给了王抟。
王抟接过纸后,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说道:“黄粱一觉天伦梦,四海飘零孑然身,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小夏听完王抟的话就是一愣,她站在那里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然后十分恭敬地冲王抟抱拳施了一礼说道:“前辈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受教了。他日若有相求,还望您老指点一二,告辞了。”
“慢着,我观这位小帅哥,眉目泛青,印堂晦暗,近日必有大祸临头,不如让老夫卜上一卦如何?”
王抟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冲我说道。
我的双眼让上官小腰打的还有些淤青,是个人都看得出我眉目泛青,还用你说。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我于是就顺口说道:“那就有劳大师了,我也测个字吧……”
“慢着,小帅哥,这卦资?”
“我去,还要钱啊?”
“废话,你当老夫这里是火车站问讯处啊。有问必答,分文不取。唉,小帅哥,你又何必计较区区数毛小钱。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钱在人没了呀!”
神棍局老子都进了,还怕什么大祸临头。这老丫挺的还想敲我一笔,想的倒美。我嘻嘻一笑,冲王抟说道:“大师,小子不才也曾学过一点观相识人的皮毛,我观阁下三角眼眶,形如病虎,必是好杀嗜戮之人,因此有几句话免费相赠:四国狼烟干戈起,昆仑豪杰压楼兰。傲笑一剑扫群丑,鼠辈安敢触锋芒。真刀真枪敌不过,偷偷摸摸清挂机。可笑玉面小达摩,卑鄙无耻下三滥。”
王抟听我说完后腾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我说道:“你是何人?”
我云淡清风的一笑后冲他说道:“昆仑傲笑书生是也!”
王抟一听说我就是被他天天清挂机的昆仑国王傲笑书生顿时臊的满脸通红,他尴尬的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书生兄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看来这楼兰的玉面小达摩也还算识趣,短处被我一接,老夫立马就变老朽了。王抟马上烧水泡茶,请我俩到里面坐下,然后彼此互相介绍了一下。
王抟一口一个书生兄把我叫的都不好意思了,我只好对他说道:“大师,您还是叫我小侃吧,这“书生兄”我实在担当不起。”
王抟一脸正容的说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我都是一国之君,肩膀头齐为弟兄。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嘛。以后你就称我达摩兄好了。以前多有得罪,还望书生兄海涵。不过,近段时间来,书生兄也不甚光明磊落吧?追着老朽清挂机,害得我打怪做个任务都的组团防备。”
我一听就笑了。我的游戏号已经被安晴给抢过去了。那丫头片子玩游戏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鬼,谁敢杀她一次,就等着倒霉吧。不杀你个百八十次的,她决不罢休!我跟王抟解释了一下,他才知道昔日光明磊落的傲笑书生如今已经换成了一个比他还要卑鄙无耻的黄毛丫头。我和王抟在游戏里的职业都是剑侠,我的技术别说在我们服务器了,在整个电信区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王抟放下自己老祖的身段,虚心向我请教技术手法,那认真的学习态度比五道杠总队长都端正。
我给王抟讲了半天技术后,把话题岔开,求他给解释解释那四句打油诗。王抟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他立下三不看的规矩时曾发过重誓,难以破例。我知道像他这样的江湖人物把发过的誓言看的极重,也就不再强求,又跟他扯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告辞离开。
从电子城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我就见月明当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脚下摆着两个大纸箱子正在路边打车。
这个风姿娉婷婉约,容貌娇艳俏丽貌,举止妩媚得体,谈吐优雅大方的大美女是徐蕾的闺蜜好友,北大考古专业的研究生,我们以前没少在一起吃过饭,大家非常的熟悉。我上前和月明当打了个招呼,把小夏拉过来给她介绍了一下。
月明当不但长的漂亮,而且说话的声音非常有磁性,让人听后便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小夏对她的印象非常好,两人一见如故,聊的非常投机。她听说月明当是来帮着导师买台电脑的,就让我开车把她送回去。
把月明当送到地方后,我和小夏又帮着她把东西搬到楼上。她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屋门打开,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文静娴雅的女人。
我看着走出来的这人就是一愣,于是便问道:“马处长,怎么是您呀?”
马思琴是故宫博物院文物保管处的处长,我以前和她打过不少交道。这人才华横溢,是国内著名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尤其在明清两代考古研究上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
马处长一看是我,笑着说道:“呵呵,原来是小侃同志,快进来坐吧。”
我一看马处长热情相邀也不好意思转身就走,便跟小夏走进了屋里。我们进屋坐下介绍了一下后,月明当把我俩帮忙的事讲了一下,马处长热情的亲自去给我俩泡茶。
马处长的家里收拾的干干静静,十分整洁,客厅里摆放着一个精美的木制花架子,上面摆了几十盆各种各样的兰花,屋里充满了兰花淡雅的清香味。
看着人家这些漂亮的兰花,再想想自己家那盆跟酒鬼一样的兰花,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家里那盆兰花是老妖婆的一个朋友送的,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兰花一样,唯一的牛叉之处就是别人家的兰花喝水,它喝酒。我养了它这么多年,别说开朵花了,连片叶子都不长,二十多年了还是那五片孤零零的叶子,不长也不枯。我查阅了不少资料也没弄清楚它究竟是哪一个品种。老妖婆十分喜爱它,一直当宝儿一样养着。小时候,小夏是家里的老大,不高兴是老二,希瑞是老三,这盆酒鬼兰是老四,焦圈是老五,我是老妈子,天天得伺候这五个大爷的衣食住行。老妖婆则跟太上皇一样天天享清福。
我起身走到花架子旁仔细的挨着盆的欣赏了一下后,心里就是一惊。以前为了搞清楚我家那盆酒鬼兰花的来历,我曾阅读了大量关于兰花方面的书籍,各种兰花都知道个差不多。马处长养的这几十盆兰花,要是按着当前的行市来计算的话,起码得值个几百万。这些兰花里面不仅有粉如来、玉螳螂、五德君子、红如意这些稀有的品种,甚至还有一株罕见的墨玉妖兰。
马处长泡茶回来,见我在花架子旁看的认真,便打趣道:“小侃同志,想不到你除了对捉妖抓鬼外还对这些花草也感兴趣呀。”
我呵呵一笑说道:“马处长,我不过是看看稀罕罢了。对了,您家怎么在这里呀?”
“马老师不但是故宫博物院的领导,而且还是我们学校考古系的教授。”
月明当在一旁给我解释道。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我忽然想起马处长是清代的历史研究方面的专家,便问道:“马处长,您了解黎妃的事吗?”
“你是说拔舌秋千案里的黎妃吗?”
故宫博物院的人都知道这件案子,马处长对我们局也有所耳闻,因此我也就没瞒她。
马处长见我点头称是,便说道:“小侃同志,其实历史上根本就没有黎妃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