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是一个和观棋年龄相仿的少年,不同于观棋的可爱活泼,不语人如其名,话少表情也少,但是他的武功却弥补了他所有的缺点。
“我二哥回来了,你去宫里打听一下。”
“是。”
不语二话不说就走了,程君墨坐在桌子旁边,盯着那壶冷掉的茶水,眼底晦暗不明。
程毅儒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回来的。
正在林明文家里下棋的程毅儒听到了自己儿子已经回来的消息,当时就笑了:“我昨儿个还做梦梦到了他呢,今天就回来了,你说这可巧了。”
林明文笑道:“王爷思子心切,恐怕陛下也感知到了吧。”
“是吗,哈哈哈哈。‘’
‘是啊,说起来琰世子也有几年没有回来了,王爷这次要好好的叙叙旧啊。’林明文摸着胡子笑着道。
‘说的也是啊,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这次回来的太仓促了啊。’’
等他叹完了气,客厅里一时安静了,有些话在表面上都点到为止。即使王爷对儿子的突然回归很是高兴,可是二人都心知肚明,程君琰这次的突然回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送走了程毅儒,林明文站在门口,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无异于暴风雨前的宁静,身在官场中,他对自己的未来都看的不清楚。
快要吃晚饭时,程君琰才从宫中回来,他回来后先拜见了父亲后就脱下了盔甲,换上了一身玄色长袍,让他看上去更加高大英俊。
饭桌上,程毅儒红光满面,高兴的要和程君琰喝一杯,程君琰虽然这次被召回京城有点疑问,但是和家人相聚还是很激动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在边塞驻守了五个春秋的他,无数次梦见京城的城门和自家的大院,在他真正踏上了这片他用生命守护着的土地的时候,那个流血不流泪的铮铮男儿,也偷偷地红了眼眶。
程君墨还是那副笑咪咪的样子,一边和他们喝酒一边给左边雨夹菜。
左边雨在吃饭前就和程君琰打过招呼了,程君琰当时还当着她的面拍着程君墨的肩膀笑道:“你小子都娶亲了,以后不能再胡闹了,也不能欺负人家。和弟妹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左边雨本来就喜欢打打杀杀的场面,她一直很向往边塞的生活。所以他对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新大哥很是敬佩。而他那句给左边雨撑腰的话让她对这个人有好感。
看了看那边把酒言欢的父子三人,果然,这个家里只有程君墨是个特殊的存在啊。光是人品他就比不上他的哥哥和父亲好吗!
酒喝到差不多的时候,程毅儒叹了口气道:“琰儿,你这次才将那些北方游牧民族的人击退,夺回云潼关,皇上没有让你乘胜追击,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调你回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孩儿不知。”程君琰放下筷子,皱着眉回答道。
父亲说的话他不是不知道,当初收到圣旨他只顾着高兴,等他在路上的时候才仔细想了一下,但是皇上的心思,他又怎么猜的到?
左边雨虽然拿着筷子,却在心里暗暗想这这个问题。
和所有朝代一样,每个国家都会面临着民族问题,辰月国的首都偏向于鱼米聚集的南方,北方多草原,地域虽然辽阔却缺乏食物与衣料,那些身强力壮的北方人虽然能开垦土地,但是气候的原因却让他们没办法让蚕吐丝。
从以前开始,一些北方人就会选择去边关抢一些吃的穿的,辰月国的皇弟也知道他们的苦楚,对这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且还会封一些当地的首领为藩王,把他们化为自己的权利范围内。更加利于统治。
但是这并不能保证这些好战的北方人愿意一辈子称臣,既然南方又好吃好穿的,自己干嘛不能据为己有?一旦出现这种想法就会出现冲突,所以每年边关地带都会烽火狼烟不断。
更让人担心的是,最近探子来报,邻近的昌星国,也趁着这慌乱的时候带兵突袭,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战争,但是这也为朝廷和北方民族本来就飞霜的关系浇了一层冷水。
“听说,最近京城里好像出现了一些昌星国人的踪迹。”程君墨托腮看似不经意吐出的一句话却唤醒了众人紊乱的思绪。
程毅儒摸了摸胡须,“难道,皇上又要和昌星国谈判了?”
“为什么要谈判?!陛下要是多派些军队来,我必能拿下那座城池!”程君琰有些不满,他一直不满意昌星国对他们的领土虎视眈眈,而且对自己的实力和士兵们他也很有自信,可是皇上却没有让他们一鼓作气冲上去,反而停战谈判,这怎么对得起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们?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家功高盖主啊,左边雨在心里答到。程家本来就是皇室一族,又出了个这么骁勇善战的王世子,要说你家不想篡位,恐怕都没人信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左边雨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程君墨,这个家伙。
“能和平谈判的事当然要和平解决了,再说了,每年征战,生灵涂炭不说,百姓的生活还会受到影响。”程毅儒喝了口酒,缓缓吐出来这句话,当然,功高盖主的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落人口舌就算了,关键是不能让程家的人凉了心。
可惜,除了不明政治状况的程君琰外,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君琰,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想这些了,边关生活困苦,你这些日子好好地在家中修养修养,但是也不要像君墨这家伙一样乱跑。”程毅儒慈爱的目光看着二儿子。
“嗯,孩儿明白。”
“喂喂,老头,你说清楚了,谁在外面乱跑,我从以前就一直安守本分好吗?你干嘛在我的娘子面前说我的坏话,要是我们小夫妻俩因此闹矛盾了你该怎么赔我?”程君墨听到这话,不满地用一根筷子敲打着盛着半碗汤的碗。惹得程毅儒对他吹胡子瞪眼的。
一顿饭在这几个人各怀心思中过去了。
晚上,左边雨拉着刚沐浴好的程君墨道:“你说看到了昌星人,看到的人多吗?”
“怎么,娘子,你为什么对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感兴趣呢?”程君墨一半玩笑一半委屈地抱怨着。
看着他嘴角的邪笑,左边雨就觉得拳头发痒,她二话不说,伸手就打。却被笑嘻嘻的家伙握住了拳头,然后她悲哀地发现,她竟然抽不回来。
此刻,左边雨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她还在家中时,哥哥和嫂子打情骂俏的那一幕,也是相似的动作,这个认知让她生生地打了个冷颤,让不明状况的程君墨一脸懵逼。
“你放手,我问你正经事呢!”左边雨边说边抽,这个女人脸,看起来这么瘦弱,怎么力气这样大?
程君墨自是知道她的目的的,他点到为止,自觉的送开了手,但是离开的手指却带着调戏味道似得挠了挠左边雨的手心,惹得左边雨一阵恶寒。
“这人嘛,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只是听说他们并不是一起来的,而是断断续续进京,听说这次,那昌星国的下一任继承人也会来。”程君墨理了理衣角,坐下来倒了两杯茶。
左边雨毫不客气地拿起一杯喝了个底朝她,然后摸了摸下巴,“有意思。”
看着她那个样子,程君墨感到一阵好笑,他摇了摇头,用手刮了刮左边雨的鼻子。
“怎么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呢?”
“哼,那你怎么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呢,要不是你的喉结长在那儿,我恐怕都要叫你一声姐姐了!”左边雨嘲笑道。敢说她不是姑娘,找死!
“好啊,娘子以后可以叫我姐姐啊,只要你高兴就好。”某人无耻地托着下巴回应着。
等等,这宠溺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左边雨满头黑线。
程君琰回来没两天,左边雨归宁的日子就到了,这天她被听雨早早地叫醒了,看着程君墨那同样一脸“我很困,想睡觉”的表情,左边雨觉得生无可恋。
各种打扮梳洗过后,左边雨终于坐在了饭桌前,听着程毅儒对程君墨的种种嘱咐,什么“不要在人家家里丢脸啦”“要和人家哥哥搞好关系啊”之类的,听的左边雨昏昏欲睡,她抬头一看,程君墨已经很不给面子的把眼睛都给闭上了。
程毅儒说了半天发现这个兔崽子竟然都睡着了,他二话不说就拿筷子对着他的头打去,不过,程君墨这时恰好头猛地向下一点,生生躲过了一劫。
这一点头程君墨也醒了,他看着要发火的父亲,和一旁看好戏的哥哥以及左边雨,忙扒了口粥,说道:“食不言,寝不语。”打断了程毅儒想要喷出来的怒火。
一顿饭总算吃完了,两个人终于慢吞吞地进了早就准备好的轿子里,向左边雨的家里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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