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清脆地回荡在官道上
黑色的骏马不急不缓地跑着,将赶车人的口令左耳进右耳出,还时不时地和旁边枣红色的马互动一下,动动耳朵,华丽丽地秀了赶车人一脸。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子,手的主人侧出半个身子,那是一个极好看的男人,妖冶的桃花眼勾人心魄,鼻梁挺直,双唇不点自红。配上白皙的皮肤和一头乌黑的长发,引人遐想。
正当赶车人沉浸在他的容貌中时,他朱唇轻启;“他奶奶的这两头畜生还在打情骂俏,好不逍遥,要是误了老子的回程的时间,看老子不把你们一个个的给阉了!”
两匹马听见这句话,浑身打了个冷颤,不要命地撒开蹄子向前跑,跑得身后的道路上尘土飞扬。赶车人死死抓住旁边的扶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谪仙一样的人说出这般烟火味十足的话。他回过神来,发现那双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鞭子甩的飞快,竭力地证明自己没有偷懒。直到那双眼睛离开后他才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生怕自己也落得被阉掉的下场。
左边云满意地缩回了马车里,换上谄媚的笑容,对着车子里的另一个男人说道;“亲亲,咱们很快就能回家啦!”说着便摆出了一副我很能干快点夸夸我的表情。
那名男子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动忽视了某人闪闪发光的小眼神,将视现投给了马车外的高大树木上去了。
左边云恨不得把所有的树都给砍了,他气鼓鼓地盯着萧临江好一会,然而后者像泰山一样动都不动,他只能放弃,过了一会儿,他又悄悄地把眼睛瞄向了萧临江,偷偷地看着他。
要是左边云的长相用美丽来形容的话,那么萧临江的长相就用俊俏来概括。他的皮肤比左边云黑一点,却生的剑眉星目,浑身上下散发出威严冰冷的气势,就差在额头上贴着;别惹我,我会保证你后悔的纸条来。
但是左边云却根本不受影响,依旧拿露骨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说:我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来啊你快点教教我。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同车还没发生伤亡事件,而且很平安地到达了左府。
马车停在了左府门口,立马就有下人迎了过来。赶车人长吐了一口气,他终于活着回来了。说着便用看战友的眼光看着那两匹骏马。可惜那两匹马没有他那么复杂的情绪,只是觉得饥饿不已,难耐地打着喷嚏。
左边云下了马车,萧临江一手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从马车上轻松地跳了下去,径直走向大厅。左边云不高兴地撅了嘴,对着早就在旁边站着的马林丢下了一句“马管家,把车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后面的马车上的东西就放进库房吧。”便急匆匆地去追萧临江了。
马林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吩咐下人过来做事了。他边指挥边想着小姐到底回来了没有。
左边雨当然没有回来了。
热闹的集市中,左边雨怀里抱着袋糖炒栗子,边吃边走,栗子壳撒了一地。
一袋栗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到达了程府相近的那条胡同,一个纵身她便翻上了围墙。坐在墙上仔细打量着程府的布局结构。
这时,大门的东边慢慢走来一匹白色骏马,这匹马通体雪白,唯有四只蹄子呈墨黑色,乍一看煞是漂亮。只是这马上的人却像死尸一样黏在了马背上。
左边雨晃荡着双腿,隔着一条胡同瞥了一眼那个人,其实她的注意力一开始是被那漂亮的马吸引住了,只是马上人的姿势太过于奇葩她才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半张脸埋在马脖子上白色的毛里面,一只手牵着绳子,整个身体趴在马背上,垂下的另一只手和一双脚随着马儿的走动而晃晃悠悠,好不惬意。
那人的相貌左边雨并没有看仔细,只看见那露出来的半张脸如玉般无暇。牵着绳子的那双手白嫩细长,。他身着浅绿色轻衫。淡淡的颜色在七月的日子里让人心旷神怡。
那马儿走到门前,便有个白净的小厮立刻迎了过来。
“哟,我的爷啊,您可算回来了,这又是去哪儿了这是,醉成了这样?!”观棋一边抱怨一边小心地将那马上的人儿扶了下来。那人如泥一般贴在观棋的身上,痴痴地傻笑着。
“没事儿,爷,爷的酒量在这儿担着呢,那些个脓包,谁,谁能和爷比?嗯?”程君墨醉了还不忘夸夸自己。
“是是是,爷您最厉害了,快进去喝点茶歇歇吧,待会儿老太爷知道了又要生气了,我可瞒不住多久!”观棋扶着他,仔细地盯着脚下的阶梯,生怕自己和这位泥人摔了个狗吃屎。
“没事儿,小爷才不怕老头子呢!观,观棋,爷好看吗啊?”
“好看,爷最好看了,乖,咱们快点回去吧!”观棋边哄边走,终于将程君墨扶回了房间里。
左边雨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手往纸袋子里一摸,栗子没了。“这人的栗子太少了,还说是整条街最多的栗子呢,这不是骗人吗,我再也不去他家买了!”左边雨气鼓鼓地说完了边往下一跳,准备回家吃饭了。
胡同的墙上还留着一把栗子壳以及皱巴巴的纸袋,引的几只小麻雀儿叽叽喳喳地哄抢着。
左边雨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极其辣眼睛的一幕。
只见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面,手里还捉着一只雪白的手腕。而她那不要脸的哥哥正跨坐在那个男人的腿上,笑的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子旁。
这对该死的狗男男!左边雨在心里怒吼着。不对,等等,哥哥真的喜欢男的?难道不是因为想要打赌赢而瞎说的?不要啊,爹娘啊,我对不起你们啊,哥哥要断子绝孙啦!
那边,萧临江一边对付不断骚扰他的左边云,一边看着看似吓到了其实是在神游的左边雨,十分忙碌。而左边云直接拿着个屁股对着他的妹妹,贴着萧临江死活就是不放。
马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说道:“老爷,小姐回来了。”
左边云眼看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只好转过身来,换上了一副我高冷我骄傲的表情,对着马林说:“老马啊,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爷,要叫我少爷,我还没有老呢。”
我也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马啊,你不也是没有记住吗?暗暗在心里吐槽的马林决定不再说话,用沉默来表示抗议。
见马林没有接下去的趋势,左边云暗叹他怎么就不接下去了呢。再看看仍然处于惊讶状态的左边雨,他诧异道:“妹妹是遇到了什么吗,怎的如此表情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啊,左边雨在他的疑问中结束了神游,面带笑容道:“没有的事,哥哥不在的这几天妹妹吃的饱穿的暖睡得香,都胖了好多,这样下去,就找不到婆家了呢!”她咬着牙说着“婆家”两个字,表达着她的不满。然而她道行再深也比不过他和这只老狐狸。
“哈哈,怎么可能啊,妹妹如此花容月貌,还怕找不着婆家?不着急,哥哥给你早就给你物色好了,张媒婆来了吧。明儿个我就和她商量商量,在你的身材变的石破天惊之前赶紧嫁了吧。”说着,他看向萧临江,一脸我是个好哥哥吧快点夸夸我的表情。看的萧临江直接伸手把他推了出去,并且将脸转向了一旁。
左边雨看着自家哥哥毫无形象地一屁股载在了地下的样子。毫不掩饰地张口大笑。笑完了之后,她指着坐着的萧临江,问道:“这位公子是谁啊?哥哥真是的,怎么还不介绍一下?”
听到了这句话,左边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虚无的灰尘,开心地说道:“这位,便是你的嫂子了。”无视了萧临江突然大喊的“不是”,他继续道:“我和你嫂子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订终身啦!怎么样,你嫂子是不是很好看,很贤惠?”他笑意满满。顺手接下了那带着怒火的一掌。
看着左边云那贱兮兮的表情,左边雨长叹一口气:“哥哥,你为什么专挑好白菜拱呢?”说着便不顾他瞪大的眼睛,走到了萧临江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左边云的肩膀,“你不会又干了什么趁火打劫,趁人之危的事儿吧?你要是这样,今晚我就烧钱给爹爹,让他和娘去你梦里狠狠折磨你!”
她语气真诚狠毒,让捉着萧临江手的左边云吓得打了个冷颤。
“怎么可能呢,哥哥和你嫂子当然是相互喜欢啊,谈何趁火打劫呢!”左边云打着哈哈。
“我可记得是有人不顾别人感受,做出了这生拉硬拽的强盗行为呢。”萧临江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添火烧柴,对着左边雨说道:“他还答应过我,只要找个婆家,将你弄过去,好让我这当家主母坐实啊。”
“亲亲,你终于承认你是我的当家主母了,今天太阳是没从东边出来吗?”他兴奋地说道,不顾萧临江那黑气腾腾的脸,想要去握住他的手。
但是萧临江早就看穿了他的企图,飞快地将一杯冷掉的茶泼了过去。
“哈哈哈哈,啊哟这可太逗了,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看来你们俩的确是两情相悦。”左边雨看着自家哥哥那乌黑的头发上沾着茶叶,还在往下滴水,脸皱的像朵干菊花,毫不客气地挖苦道。“不过,嫂子刚才说你随便给我找个婆家是吗?说,那程家的烂泥是怎么一回事!”
左边雨柳眉倒竖,气势汹汹,活像那令人生畏的门神。她向前一步,一把扯住左边云的衣领,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罢休的样子。
“原来妹妹知道你未来夫家了啊。”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衣领还在他人手中,左边云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那程家小公子可令你满意?我听说那人长的可是闭月羞花啊,虽然吧,比你哥哥差一点,但是也是很完美啊,毕竟你哥哥这等样貌的,有谁能比上一比呢?哎哎哎,你干嘛?”他正自得地夸着自己呢,没想到左边雨二话不说就是对他一顿毒打。萧临江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左边云挨打,内心却在鼓掌叫好。
在一片热闹中,左府的晚饭终于端上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