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孟婆会对我有什么事可说，我看向何君。

何君看着孟婆。

孟婆不说话，就看着我。

我觉得我们三个人这么互相看着的画面很诡异，就对何君和欢子说：“那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欢子说：“我就在外面等你，她要是对你有什么图谋不轨，你就叫我。”

“嗯。”我应道。

何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孟婆，也一声不响的出去了。

还没等我问她到底要我留下来干嘛，孟婆就开门见山道：“有人告诉过你灵殿是个什么地方吗？”

我摇摇头。

她像是对我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说：“平衡。”

“平衡？”我不知道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和不理解灵殿这地方和平衡有什么关系。

她缓缓道：“这么久以来，你难道就没有思考过，既然护心鳞的力量那么强大，那为什么夜君不能自己来取？让你们送进去不是会冒更大的风险吗？”

其实这个问题我有想过，但是因为对整个灵界的了解太少，我根本没有办法对这个问题给出一个结论。但是现在联想到孟婆所说的平衡，我倒是有了一个猜想。

如果说夜君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从灵殿出来。而这种原因跟平衡有关，那会不会是有另一种东西存在，这种东西的存在和夜君是有平衡关系的。如果夜君离开灵殿就会打破这种平衡，所以只有选择让我们进去。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孟婆听了之后，她皱了皱眉。

我想，难道我说错了？

结果她说：“你的确不愚蠢，不过，还不够聪明。”

我很不解，看向她。

她说：“首先，能和夜君达到平衡的力量必然不会很友善。其次，你到现在都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你的意思是，告诉我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让我知难而退？”我问道。

她说：“我没必要劝你，这是他的意思。”

“何君？”

“嗯，他说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

“可是把我带过去，不正是他的目的吗？”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他说他可以把自身的灵力都给你，这样你就不需要护心鳞来帮你续命。他也就可以把护心鳞取出来，一个人进入灵殿。”

我想如果可以这样的话，他早就这么做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代价是什么？”我问道。

孟婆一笑，说：“果然你不算太蠢，代价就是他会失去全部的灵力，送到护心鳞之后，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何君这个人。”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代价，更没想到何君不仅仅打算甩开欢子，还有我。虽然听他们对灵殿的描述确实很凶险，我心里明白这对我和欢子来说是最好、最安全的选择。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无论是出于道义亦或是其他的。

虽然说何君和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人又不爱说话，没什么跟我们增进友谊的欲望。但是他在我和欢子遇到困难的时候又屡次出手相救，可以说一路上都是他在保护我们。就算他不拿我们当朋友，但是我也不能让他为了我去死啊！现在是21世纪了，这种一般出现在武侠剧里的剧情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说：“你不用想了，我不同意。”

孟婆说：“这可能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你有一腔孤勇是一回事，等你到了灵殿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无所谓，毕竟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我说。

“很好，我欣赏你的勇气。既然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可不要后悔哦！”孟婆意味深长的说。

我说：“你放心，不会。”

“那好，回去好好准备吧。”

“等等。”

孟婆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我也笑了，说：“不，是关于你和8823的事。”

我刚说完，孟婆脸色一变，说：“你看过我的记忆了？”

“嗯。”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她似乎并不愿意跟我聊这个话题，可是我对这件事情非常好奇。

“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让他记得你吗？”我问道。

孟婆用一种近乎无奈的语气说：“我在灵界已经有几百年了，要是有办法的话，早就解决了。他不记得我就是不记得，没用的。”

联系到之前8823说起孟婆的时候，那时他眼中的神色，我觉得他不一定不记得许瑶，不然为什么那时的他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说：“也许他并没有完全忘记你。”，然后向孟婆说了之前8823的表现。

她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惊喜，而是对我说：“他会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印象，我知道。因为上一任孟婆并没有清除他的记忆，只是封印，但是也仅仅只能停留在那些模糊不清的印象了。就像我把自己的记忆放在千寻塔，可后来爱上的人，每一个都像他。”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封印解除了？”我不解道。

孟婆苦笑说：“解除了又怎样？只不过加快他灵力内耗罢了。”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我问道。

“有。”

“什么？”我心想这姑娘真奇怪，既然有解决的办法，干嘛不去做呢？在这墨迹个什么劲啊？

“你刚到灵界的时候，何君给你吞了颗珠子吧？”

“你是说那颗珠子可以帮你？”

“对。”

说实话，这珠子要是我的，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她。但是这珠子是何君的，我总没办法做主吧。

所以我说：“那我回去问问何君，这东西是他的。”

孟婆就笑：“就算是你的，我现在也不能要啊，等你回了人界再说吧。”

“嗯，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8823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是不是跟他生前的经历有关？”

孟婆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挂上一抹无奈，“是啊，不过你想知道的话，等你顺利出来，我一定告诉你。”

“好。”

我向门外走去，推开门后，欢子和何君居然都没有离开。

欢子关切的上来问我：“没事吧乔一，那老妖婆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我道。

何君盯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说：“我没有同意。”

“你知道那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我说：“也许是吧，但是，我没有办法这么做。”

欢子说：“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呢？”

我们没有理他，何君叹了口气说：“你会后悔的。”

“后悔也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帮我决定。”

何君看向别处，眼神没有焦点。

好一会儿他说：“所以你决定好了？”

“是。”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你干嘛去？”我问。

“既然要一起去，我得准备点东西。”何君说。

我心中暗喜，终于我可以自己选择一次了。一直以来，从人界到灵界都是何君在替我们做选择。现在终于也轮到我乔一自己做决定了，何君啊何君，你想撇开我们自己当这个孤胆英雄？还是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