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跟在萧靳羽身后,步伐并不急促,她知道,一向行如箭步的他是放慢了脚步在等她的。
“伤口还疼吗?”
“不疼。”冷静干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很快话音落下后,一切又回归宁静。
后来,隔了很久,他们也没有对话。只有崎岖山路上,两道身影越走越远……
如锦总是觉得最近两天,他们好似有事情瞒着她,若是为她的身世,大可直接与她说,可是萧靳羽也不说,顾景承也是不说,直到她的锦囊像是被拿走了,她才想起了花萼里。
……
“没错,就是这里了!”顾景承两掌一拍,自信地朝里走去。
“公子,请问是来看绣品的吗?”一个年轻姑娘走来,热情地招呼。
他右手微微抬起,示意姑娘不用过多介绍绣品或是布料,“我想找你们坊主,有一事告知。”
也许是怕遭到“拦截”,顾景承故作神秘,只有等到真正见到坊主的面,他才能有机会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那公子请就坐稍等片刻,容我去请坊主出来。”姑娘轻轻点头,转身便朝里走去。
没过多久,她又出来,走至他面前,说道,“坊主让你去庭院,她在那里等你。”
顾景承便随着此姑娘去到花萼里的庭院,院内开满了花,芬香扑鼻,水姿就站在众花之中,静等这个她未曾谋面却对他充满好奇之心的男子。
“姿娘,公子来了。”
女子走拢她身旁轻声道出。
与此同时,顾景承亦是敬意满满,“听闻花萼里坊主有着沉鱼落雁般的容貌,果真不错啊!”
水姿吩咐女子下去之后,不觉一笑,“哦?公子可是看着姿娘的背影,也能分辨出是美是丑?”
“在下自然没有此等本事,不过单看坊主窈窕身姿,与这气质不凡,追求之人必定排到城外去了。”
水姿脸上亦是笑意,方而转回身来。
顾景承在看到水姿真面目时,着实惊叹了一把,这容颜也确实能让人望眼欲穿。
“说吧,找我何时?”水姿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那在下就直说啦……”顾景承从腰间拿出了如锦的锦囊,他想,有了这件物品,若如锦身世真与花萼里有何关联,必定水落石出。
“敢问坊主可否认得这锦囊?”他问道,并伸出交与徐徐走来的水姿手中。
迷雾般的神情在水姿的脸上弥漫开来,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不离锦囊,忽然又想起了那首童谣……
“惠娘,等妹妹长大了些,我要来教她唱这童谣,到时候就让她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那是妹妹的荣幸。”
惠娘手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这时一个锦囊从她身上落下,掉在了地上。
“这个锦囊好漂亮,是你做给妹妹的吗?”
水姿从地上拾起,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是啊,我只希望她这一生能平平安安的,不要有什么大风大浪才好。”
“那一定要好好戴在身边,我也希望妹妹能平安健康,一辈子开开心心!”
当一切无法重往,几年过后的今天,水姿再次看到这个锦囊,眼里全是无法逃避的过往,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如今可否过得安好?
“坊主……你,怎么了?”
当顾景承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的视线才从那个锦囊移开,“这个锦囊,我没见过……”
“你可否再瞧仔细些?”
“不必了,这么精致的绣络,我确实没有见过!”
水姿显得有些不耐烦,匆匆地将锦囊塞到顾景承手中,立马背过身,“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走了!”
她以为顾景承会就此罢休,没曾想他拿着锦囊反而走近了些。
“当年花萼里有一位绣工了得的绣娘,最擅长苏绣,坊主一看便知,这锦囊的绣络,便正是苏绣吧!”
“那又如何,会苏绣的可不止花萼里一家绣坊,公子可是一家一家前去打听过?”
顾景承眼眸一沉,正思索该如何回答。
这时香儿匆匆赶来,在水姿耳边轻声道,“上次那位公子又来了,他还说他知晓一个叫做惠娘的事儿……”
水姿微震,又瞧了眼顾景承,随后点了点头,“让他过来吧!”
片刻后看到萧靳羽,顾景承才是沉下一口气。
清早他们便协商好分开行动,因上次萧靳羽找姿娘未遂,便负责去找城南木匠铺陈师傅的娘子。在那处修木梳时,顾景承便发现那女子看待如锦有些不同寻常,当时并没有深究,如今想来也是奇怪。
“坊主,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萧靳羽恭敬道。
“你们两个……难不成是一伙儿的?”
“是,我二人是为打听一个人而来,惠娘……听说离开花萼里有很久了吧?”
“哦,原来当年那位技艺非凡的绣娘,就是惠娘啊!”顾景承故意语重心长。
“慢着!你为何认识惠娘?”
“自然是听闻一二!”
萧靳羽能从水姿的眸中发觉片刻的慌乱,足以证明惠娘正是如锦身世的线索,可为何,她却隐瞒不语?
如今有了这一线索,他便更是要见缝插针,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惠娘在你们花萼里也算是才艺出众的绣娘吧,可是却在早几年前无故离开,听说,她还带了个女儿……”
“住口!”水姿再也无法假装平静,她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可是为了什么?
她害怕,可爱善良的如锦妹妹会受到伤害……
“惠娘,你们快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如今陆谷主已经离世,那陆剑屏阴险狡诈,若是查到此事,你们母女俩都得掉了性命!”
“惠娘在这里谢过坊主一家,若是还能再见,定来报答这些年的恩情……”
“不要再见了,永不相见,便是最好的事情了,好好照顾如锦,她天性纯良,万不可让她涉入江湖,找个安全的地方,宁愿永远隐姓埋名,也不要与这纷乱的世道有何牵连!”
回忆如同泉涌奔腾而来,水姿回想那是好久了,爹还在世,他对惠娘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被她听到,那时她便知道,如锦的身世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