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宴会

也许是逢纪对于中山文献云山雾绕的诵读，让张燕迷晕了头，也许是苏云屯在山下近卫骑的飒爽英姿，也许是苏云自身所带的王八紫气？

反正张燕忽忽悠悠的就瘸了，答应了归降苏云。降表献了，苏云奏请朝廷，加封张燕为黑山校尉，并给张燕附上一封对于黑山妇孺的安定计划。

这边文书在加急送往洛阳，而苏云这边已经开始作手，安排人修建屋舍，划分地区来接纳黑山贼。

这次成功收服黑山贼，对于苏云来说，可是算的上是他未来成为一方诸侯的重要资本。

如今的黑山贼人数众多，眼下最为关键的就是如何吸收黑山贼的军队。黑山贼的战斗力目前虽然比不了苏云的军队，可是数量随随便便整合一下，少说也能拉出十万人的部队。这样就比较可怕了，苏云经过和众人的商讨，决定让张燕自行挑选出四万军队，在这些人群之中保留两万军队，暂时还驻扎在黑山，接受苏云指派的教官重新训练，其中包括各部渠帅，全部统一到奴卢县接受军事培训。另外两万人，至上曲阳，归张郃训练。

这样一来，刚好满足了苏云想要搭建一个军事化学院的念头，类似于常校长的那个黄埔军校，自己也来当个校长过过瘾。

好在秋收在即，马上可以得到前期大量经济投入的一批反哺。即使如此，苏云的府库依然全部告罄，包括苏家苏双数十年积累的家产。

第一批粮食肯定是没有办法出口，毕竟黑山庞大的人口将要慢慢融进中山，如果没有庞大的粮食储备，一但出了乱子，拿后果将一发不可收拾。

那么就只能靠贸易了，中山各县生产大量的纸张，印刷的书记，已经在汝南、颍川，荆州等地，大量销售，其相对于传统蔡侯纸来比较，无论是质量还是价钱都要优异太多。

天下最赚钱的无疑就是盐、铁这种，生活战争的必需品。

本身苏云小小的一个郡里，囤积了将近两万的常备军队，其中还要超过五千的是骑兵。这个开支已经相当于一州之力了。

如今又加四万，这完全超出了中山国的负担。倘若再给自己一年，荒地，加上贸易生产，把这些人民都稳定住了，凭借着超过百万的人口，十户养一兵，苏云也能轻轻松松的拥有雄霸一方的十万大军。

要知道官渡之战的时候，曹老板的全部兵力都没有十万，哪怕是算上后勤，也才在六万左右。汉末的时候，自己真的能拥有十万大军，绝对是一方霸主。

地盘是肯定需要扩大的，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经济。加大安熹铁矿的开采，还有个就是盐，苏云盯上了日后袁绍起家的地盘，渤海郡。

怎么做呢？

动兵去抢？肯定不太现实，如果自己现在真的有十万大军，苏云想都不想肯定去抢，不广渤海，整个冀州都要吃下来；再如果，是两年后，自己凭借着手上现在的两万人他也敢去打渤海，可是现在汉灵帝还没有挂，而且马上还要举行大阅兵，自封什么鬼‘无上将军’，上个月贾琮就曾经来信，说天子准备挑选‘西园八校尉’，准备上书推荐苏云，被苏云婉拒了。

只能上书贾琮讨要渤海了，苏云当即喊来逢纪，令其拟写文书，向刺史贾琮讨要渤海郡。

八月，各乡县都沉浸在秋收的喜悦之中。苏云也下令各地驻军，帮助百姓收稻谷，麦秸。

收获过后，那便是庆祝，苏云借此机会，在太守府举办盛大的宴会，邀请中山各地豪族大家，名士大族，以及地方长官，高级将校。

赵云不知道主公到底有什么用意，特地给自己打造了一副绚丽的亮银盔甲。倘若是在白天的日光下，远远的都能看到铠甲上明晃晃反射的广。早就听闻蓟县的公孙瓒喜欢白甲白马，难道主公也有这方面的爱好？可是他自己的盔甲乌漆抹黑的，一点也不亮，马也是青棕色的。

赵云有些搞不懂主公的想法，穿着这么骚包的一身四下巡查着守卫分布的情况。

“子龙！”随着一声亲切的问候，一个穿着锦绣长衫高大汉子走了过来，豪放的对着赵云的肩膀擂了一拳。“哎哟～这盔甲还是个真家伙啊～”张郃吃痛的摔着手。

“哈哈～叫你那么用力，纯刚的，你以为啊！六十来斤重呢（汉斤相当于现在四十斤左右）！外面还渡了银，这玩意我一年的俸禄都买不起。”

“可以啊，看的我眼馋啊，好不威风啊！”张郃抚着袖袍，绕着赵云观看。

“得了得了，快进去吧您勒，论威风现在谁能比的上您啊！手下现在管着两万多人啊，恐怕你离将军不远了啊！没看见您老人家一下马车，都盯着你么。”

“别介，子龙，这不是讽刺我么，我算什么将军啊，别玩笑，别玩笑，我倒是羡慕你啊，跟在主公身边，又是宝剑，又是马宝，还有银凯。这些东西我得多少年的俸禄才能赚回来啊！”

张郃最近新得了两万黑山军，如今可以算的上是中山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谁家县令能将两万人？而且还是常备驻军。张郃如今二十有五了，中山各地豪强还都上赶着要送女儿给自己做妾，最近一段时间也确实出尽了风头，但是对于主公身边的亲信——赵云，他还是不敢有一丝托大。毕竟主公对于赵云常理的赏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二人侧到一旁，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

张郃说：“子龙还没有娶亲吧？可有中意的对象？”

赵云说：“你快拉倒吧，知道最近上门找你要庚帖的淑女多，别显摆了，赶快进去吧，去屋里显摆，那里人多，而且他们爱看。”

“你饶了我吧，我一个大老粗，带带兵还行，真要和他们那群文士一起，我可受不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张郃心底还是十分羡慕那群所谓的上流文士之间的交际。

赵云说：“这个东西你怕啥，学着主公就好了，我看他平时都很随性的，你也学学，怕个啥。”

张郃连忙摆着手：“尽出馊主意，主公那是我能比的么？对了子龙，听说今天晚上主公亲手做了许多佳肴，能不能给提前透露一些，我听人说，上次主公赏你的那个什么鸡，特别美味，闻着都能馋的流口水，今天晚上有没有。”

望着一脸神往的张郃，赵云笑着说道：“进去吧您勒，我还要巡查，鸡您今天晚上是吃不到了，不过我听说过几个月，主公要举办全军大比武，夺魁的可以吃到那个鸡，偶对了，叫做‘状元鸡’。”

“那到时候要仰仗子龙你的光了，谁不知道你的武艺，夺魁那是必然，别忘了分老哥我一个鸡腿尝尝鲜啊！”张郃拱了拱手，对着赵云作别之后，转身跨进旁边的朱漆大门。

厅内弥漫着青铜编钟清脆优雅的乐声，缓而不慢，声音小到刚好，既不影响厅中的人谈话，稍微静下心，就可以听到他唯美的轻铃。

“儁乂来啦！来来，这边坐！”张郃刚走进来，作为半个东道主的；奴卢令兼苏云小舅子的甄尧就开始热情的招呼着他。

厅里的许多已经落座了的人，都热情的起身，围过来向着张郃打着招呼。

“儁乂兄，来的有些晚了，再晚一刻主公就到了，等下要罚酒三杯啊！”甄尧引着张郃就坐，一边调笑着说道。

张郃点着头，对着周围众人一一回礼，挨着甄尧坐下去说道：“路途有些远，刚刚在门外碰见子龙，又寒暄了会，罪过罪过，待会定当自罚。”

比起甄尧这种世家弟子来说，张郃还是更喜欢同赵云这种寒门一起交谈，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想成为学习甄尧他们这种世家子弟的风度。

“儁乂就是豪爽，等下咱们不醉不归。”甄尧刻意的拉近与张郃之间的距离，压低着声音说道：“我有个堂弟，已经同主公说好了，调往你军中任个屯长，日后还望儁乂多多提携。”

张郃说道：“这个是应该的，都是为了主公吗！”

甄尧正待开口，就听见陶笛、笙芋之声大作，立刻坐会原位，端正身体。

大人物出场总是自带bgm的，苏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一身锦袍玉带，梳了个峨冠，用青绸丝发带束主。踏着一双鹿皮靴，伴着声后高昂的乐曲，踢踏踢踏的走到主位落座。就连一身亮银色盔甲的赵云，都在他身后做了陪衬，或许这就是权力的一种体现吧，哪怕苏云穿着破布麻衣，他也同样是今天晚上的焦点，因为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晚宴开始了，头菜是开胃的甜点，一些利用冰块的冷冻技术做出来的冷菜。甲鱼冻，还要一些水果蔬菜沙拉。（没有沙拉酱）

歌姬开始入场献舞，苏云在上首带头开动筷子。

食物慢慢的一道道往桌子上呈现，每个座位旁边都跟着有侍女进行餐中服务。档次直逼后世的高档会所。台前觥筹交错，场中舞姿妙曼。苏云也不谈公事，只是和众人唠着家常，招呼着大家伙品尝美食。

这一曲舞毕，歌姬们退去。换上了五个抱着琵琶的美女，戴着青色面纱，衣裙穿着凉爽，香肩、胳膊，还有白生生的大腿都裸露在空气当中，混血的眼珠子显着一种特别的媚态。看的场上的各位大人，眼珠子都快登出来了。五人手持琵琶，互相依靠着，或抵，或半跪、盘坐，扭捏着身姿，摆出缭人的姿势，演奏着场中谁都没有听过的乐曲。

“诸位，我近来得了一批仙酿，请诸位品尝。”苏云拍了拍手，仆从开始端着白玉青瓷小瓶，每瓶最多也就只能装个三两酒，旁边配着个犀角杯，显着尊贵无比。

蒸馏过的米酒，也就三十来度，苏云本来想着泡点青梅进去的，可惜时间仓促，梅子也过了时节。

“来，诸君切共饮！”苏云抚着宽大的袖袍，掩住前面，昂起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嘶～

场面一度混乱，倒吸凉气的，咳嗽的。看着众人这幅狼狈样，赵云站在苏云身后，强忍着笑意。回想着自己第一次喝的时候好像比他们更加难堪，当初自己不知道深浅，试酒的时候满满的饮下一大碗，那种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的刺激痛感，此生难忘。

好酒！好酒！好烈的酒！

平复好自己狼狈模样的众人，开始称赞起酒来了。

侍者已经重新替各自倒满，琵琶声也开始婉转悠长，变得高昂、亢奋。

本次宴会的另外一项新产品，在侍女用绣着兰花绸布的托盘端了上来。

炒菜，汉朝因为锻造水平的局限，是没有炒锅的，所以就跟不会出现炒菜。多数的食品都是以炖的，或者是绘的形式出现。苏云开创了炒锅，即教会厨子新的跨时代本领，炒菜。

韭菜炒鸡蛋，葱爆牛肉，木耳炒肉丝，还有新式的豆腐类食品，豆花羹，红烧豆腐，大烧百叶，油炸过后的豆腐渣，当做肉一样炒蕨菜。

新鲜的口感，新奇的美食，所有人都大块朵颐。可能是味蕾得到了极大满足，从而连刚刚感觉奇怪的音乐都听着格外的美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云又开始随意的伸展着自己的肢体，旁边的侍女机灵拿着棉垫，给苏云垫着腿脚。

“倘若把中山比作一个人，那么诸位就是人身上的器官与血液。中山日后的壮大还要多多仰仗诸位，来诸位，同饮！”

苏云侧着身子，客气的举着杯子，一饮而尽。

场下众人见怪不怪，但都自己却不敢有一丝怠慢，都恭恭敬敬的举着杯子迎合着苏云。

“我有意在上曲阳往恒山一带，再往高平附近，建一座新城，开一个大县！诸位有没有兴趣？”

苏云收服了黑山的百万之众，这大家都有耳闻，也对其十分敬佩，甚至说畏惧。建城嘛，是为了容纳黑山的人口，这些众人心中也都有些定论，可是苏云的最后的询问，却让在座的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敢问主公，建城需要我等做些什么？”甄尧这个合格的托此时就代表着众人，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事情。末了又很没节操的来了一句：“无论主公需要什么，我甄家定当全力支持。”

“陈/许家，也定当全力支持主公。”

陈、许两家现在作为绑在苏云这根绳上的蚂蚱，此刻也都站起身来，表明自己自己的态度。

“诸位不必为难，既然都在我治下，我定然也不会坑害大家。想必前段时间大家都听说了一个消息，黑山贼百万之众向我投降了。”苏云说完之后盯着场下各人震惊的神色，接着说道：“大家猜的不错，新城确实有着安置黑山的目的，大伙想想，有人了，他们就会劳动，就会有生产，他们要生活，就要消费，也就是花钱，这样就有了市场。什么东西最值钱，想必大家都知道，是土地。眼下那一块就是荒地，是废山，一钱不值。可是我把人迁过去之后，建了城，那么这些原本一钱不值的地他的价值就会出来了，而且这些土地还会随着这个城市的发展增值。诸位感觉我说的对不对？就好比现在奴卢县城里的房价，和我上任之前相比，升值了多少？”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的交谈中，纷纷点头，附和着苏云。

“县城中心的地，无论你是建了卖住宅，还是建商铺也好，这些全部看你自己的打算，所以我现在打算提前预售这些土地，还有就是，我现在发行一种债券，建城券，为期五年。五年以后我将回购这些券，每年八分息，然后依据五年后这座城的市场价值，加上你购买的面值的利息。以我苏家的产业，以及我中山所有府衙，官田，我身上这两千石的印绶和我手下十万大军作为信誉抵押。”

“主公所词，我甄家也敢做保。”

苏云的铁杆联盟此刻又跳出来帮忙背书。

“大人的信誉足以，我等信的过！”

“我等信的过！”

“只是这个利润再下还是有些不太懂，不知....”

对于这个提问苏云当即回答道：“这点无须担忧，稍后我会安排静安先生为大家详细解答。只要大家能够相信我，把新城建好，把新城建设的繁荣，那么大家就都能赚大钱，低值就按照目前中山国最差的县来对比。”苏云想着，又补充了一句：“购买一切新城产业，必须以预购新城卷一百万钱以上。诸位不用急着答复，具体方案，稍后静安先生和许郡丞会和大家做详细讨论，来诸位接着饮酒。”

“我很希望和大家一起发财，毕竟我是商贾出身，只要大家愿意同我合作，像今天这酒，还是纸的生意等等，这些东西，光靠我苏家一家是难以做大的，毕竟市场这么大，我也希望和大家一切携手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