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拓跋宇用胳膊肘拱了拱陶青的手臂,“你该不会担心我是间谍吧?”
陶青看了拓跋宇一眼,不说话,皱着眉思考怎么才能让公子知道皇上离宫又能不让公子发作的办法。
拓跋宇笑了笑,“其实你不必担心我会去告密什么的,我若是不可信,你家公子也不会让我住进相府。”
“我啊,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哪天若是我父汗和中原打起来,那么,第一个死的人,一定是我。”拓跋宇仰头看些无一片云彩的蓝天,几只大雁从上空飞过,他却嘴角带笑。
“你是很可怜,但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陶青对着拓跋宇点了一下头,“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陶青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拓跋宇抓了抓脑袋,头发被他抓乱了几根。
“陶侍,看你急成那个样子,大家一起想办法不成吗?”拓跋宇小跑至陶青面前,举着三根手指头作发誓状,道:“我保证不说出去!要是我敢说出去,就让下雨被雷劈死!”
叹了口气,陶青按住拓跋宇的肩膀,“伊世子,怎么说呢?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太大了,一个不留意恐怕整个大俞国都要改朝换代了。”
“这么严重!?”
陶青点点头,又摇摇头,样子十分无奈。
“那我应该有权利知道。”
“什么?”
“我身为世子,要是大俞国没了,那我定然要回到草原去。”
“那又如何?”陶青眼前一亮,“你不想回家吗?”
拓跋宇无言,那个地方,有他最黑暗的回忆,来的时候他就无牵无挂了,他为何还要回去?
陶青指尖动了动,看来这个拓跋宇过的真是不堪回首。
“今早上来了消息,说……”
拓跋宇看着陶青,等待他的下文。
“说,皇上偷偷离宫了。”
“皇上偷偷离宫了?这是为何?”拓跋宇凝眉,没想到这皇上如此胡来,他倒是见过这位皇上,十几岁的年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北堂辅黎似乎对他不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汗困过他的原因还是其他……
陶青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这种事只有问公子才能知道吧。
“话说,这皇上离宫和首辅有什么干系?”脑子一懵,拓跋宇突然想到,陶潜稚是皇上的老师来着。
陶青用看白*一样的目光看了拓跋宇一眼,“你又懂些什么?”
“当今皇上自五岁起就是我们公子带的,一直视如己出,百般宠爱,可是比亲儿子还要亲,这当中的感情深厚又岂是你我二人可以猜测的?”
拓跋宇恍然大悟,不知不觉突然大声喊道:“哦!那要是首辅知道了皇上偷出宫的事,还不得疯了?!”
“噗……”
门上糊的纸上突然印上一朵血花,门外的拓跋宇和陶青皆是心肝一颤,暗道不好,陶青幽怨的看了拓跋宇一眼,乌鸦嘴吗这不是?
两人木然地转身,就看到陶潜稚嘴角挂着一道格外刺眼的血线,他面色铁青,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
“公……公子,我们……”
陶青不清楚公子有没有听到他和世子的谈话,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听陶潜稚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陶青,备马车!”
陶青睁大眸子,“公子,你才刚好……”
“本公子让你去你就去!”他的声音的带了一丝愠怒,“快点!”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个小皇帝居然会丢下满堂文武百官自己任性离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昔日,他教给他的那些明君之道都喂狗了吗?
他的良心怎么能安?
越想越气,陶潜稚的嘴里又溢出鲜血,他不在意满嘴铁锈味,生生给咽了下去。
“首……”
拓跋宇没有叫住陶潜稚,只能看着他渐行渐远。
陶潜稚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洁癖了,雪白的衣袖在他不断擦拭嘴角的过程中渐渐染红,他睁着的眼睛血丝纵横,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
“陶青,你来驾车。”
上了马车,陶潜稚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吩咐道。
陶青也只好应诺下来,短鞭一扬,马车便飞速的行驶起来。
陶潜稚被颠簸的有点难受,却没怎么在意,咬着牙不让自己晕过去。
“咦?”一个马夫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车不禁停住了自己的马车。
“东岳,怎么了?”
车里的人把玩着手里的药瓶,感觉到下属停了马车有些不悦,不知道他赶时间吗?
“王……公子,前面来了辆马车,像是有急事,过道太窄,咱们的车进去了会堵死的。”东岳打量着这个过道,看看宋围有没有可以通行的路。
远处,一阵阵风铃声响起,空灵中带着些许欢快在其中。
“哦?”
北堂修收起手里的药瓶子,微微揭开帘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诺大的京都城内,只有一人的马车上系着风铃,那就是小皇帝的老师陶潜稚。
“东岳,堵住他们的路。”北堂修嘴角的笑意加深,怎么看怎么变得有些坏水憋在里头。
东岳迟疑了一下,道:“是!”
就这样,一条窄窄的过道尽头,被另一辆马车挡住。
陶潜稚的马车无法通过,陶青提前刹住了车,陶潜稚因为惯性差点栽倒在前面。
“陶青,怎么回事?”
“回公子,前面的马车堵在了路口处,我们的马车过不去。”
陶潜稚伸手揭开车帘,就看到路口处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远远的,陶潜稚还是认出了马车的主人。
“这是摄政王的马车,只有他才会用这种玄色马车。”
听了公子的话,陶青攥紧了马缰绳,“那公子,我们还过去吗?”
“停下吧。”陶潜稚揉揉太阳穴,无力的说道:“我下去看看。”
陶青依陶潜稚所言,停下马车,还给他搬了个小凳子,然后陶潜稚就被陶青扶着下了马车。
陶潜稚也不恼,不紧不慢的走到北堂修的马车前,还没等陶潜稚出声,里面的传来低沉的好像大提琴一样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