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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罗记 第六章、玄元宗人

“师兄!”

“师叔!”

巨枭站定,围上了的人立即就看见了中年男子的尸体,一个胡须满脸的壮汉一把将江行舟拎起,瞪起一双铜铃大眼喝道:“你是何人?何以出现在亡鹫之上,可曾见到何人出手杀害了我家师兄?”

壮汉神魂一扫便将江行舟查了个掉底,知道他绝对没有那个实力暗算自家师兄,即便是偷袭也不可能。

嗯?

壮汉的大手一探,从江行舟怀中摸出了那枚刻有“玄元”字样的长老印记。

壮汉双目充满了煞气,盯着江行舟一字一句的说道:“此物缘何出现在你身上?”

对方的目光强烈而阴狠,江行舟觉得自己就像赤身站在了冰封万年的北地冰川之上,无边的寒意自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刺破皮骨,渗入内腹,连灵魂几乎都要被冻伤。

江行舟强耐着这股非人的煞气,脑中飞速的思索着对策。

这长老印记不能再说是自己的,此前中年男子的表现已经证明,这东西不可能出现在魖海之中。

他甚至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从魖海中出来,否则一番追问之下,必定会出现漏洞。

最后,江行舟决定装失忆,整个人卷缩着身子,一脸畏畏缩缩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叫江行舟,不久前在海边醒来,身上就带着这枚印记。这个人从大海那边飞出来,看到了我,便把我带上,然后一道惊鸿从太阳里钻出来,刺穿了他的身体又飞了回去。”

“师兄体内筋脉全毁,命血尽焚,该是绝仙宫的招式没错,凌日巡天,便是整个血罗教能使出这一招的也不超过二十人”一个检查中年男子伤口的人说道。

血罗教!

江行舟听到这个词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而这个名称似乎带有无边的魔力,让玄元宗的一行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静。

“师妹,你查探一下他有没有失忆,若是失忆便带进来,若是密谍,直接处置了。”

壮汉把江行舟扔下,自己扛着他师兄的尸体走回帐篷之中,一个妇人抓住了江行舟的手,一指点在额头便让他不能动弹。

江行舟内心焦急却无法反抗,在他的视界里,妇人的面上忽然多出了几只眼睛,像轮回之眼一样飞速旋转,然后全都砸在他的脸上,如蚀骨之虫,钻进他的脑海。

“啊!”

一股灵魂被啃食的伤痛让江行舟忍不住喊出声来,他只觉自己的头颅像是被滚水冲泡,再被人以筅帚用力的来回洗刷,简直痛不欲生。

在江行舟看来无比煎熬的磨难不过只出现了一刹那,妇人已经收手,几枚眼珠从江行舟的脑中退出,飞回她的面上。

其实那不是眼珠,而是妇人意识海中凝结出来的念头,上边有玄元宗统掌的庆国地域和一些那罗界的基本讯息,妇人将这些念头强行投入江行舟的脑海中,竟然没有半点响应,可见江行舟的记忆里已将这些定西忘得一干二净。

这便是真的失忆了,否则无论是密谍还是记忆封印,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印记在这种念头的映照下还是会形成响应,至少以江行舟才刚开始凝兵的修为,是不可能隐藏得了的。

江行舟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但从妇人抓着他走向营帐,也能猜到自己稀里糊涂的居然就过关了。

他暗自庆幸,否则以妇人的手段,若是查探到什么,他要遭受的一定会更加痛苦,想到这,江行舟对自己的行为也越发的小心谨慎。

帐篷很大,四周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生闷,里边都没有椅子,在主座上只铺了一层毛毯,放着个长案,壮汉就坐在毛毯上,抓着一个酒坛狂饮。

那个中年人的尸体哪去了?

江行舟环视一周,帐篷里没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壮汉放下酒坛,双眼微红的看着江行舟,口中的话却是在问那妇人:“薛长老失踪已有月余,二十日前大师兄手里的命晶忽然有所感应,他才与六师姐一同前往魖海,如今师兄身亡,其余二人依旧下落不明。”

妇人押着江行舟,用温润的声音慢声说道:“天罗降世之日临近,那罗各派悉数而至,人多势杂,长老临去前说要去找个法子。”

“那他找个无识境都不是的人来干什么?”壮汉越说越气,拎起坛子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浆。

“三秋暮月降天冲,百刹天罗赤气隆!万年等待,第一百位天罗归位,自然引得八方风云齐聚。只是没人知道那天罗是谁,将要降生何处,我等齐聚太始山,不过是因为昔年天罗冢里传出的一段话。”

妇人说着,目光移向了江行舟:“没人知道天罗长什么模样,降生时又是什么情况,一个完全失忆之人,岂不很符合世人的猜想。”

壮汉同样也瞄了江行舟一眼,道:“你是说,以假乱真,然后好浑水摸鱼?”

妇人点头道:“御龙教的人来了,师兄死在凌日巡天之下,血罗教只怕也早已潜伏在侧。硬抢恐怕是抢不过的,长老心思熟虑,这等情况下我们只能浑水摸鱼。”

“可是长老为何还不现身呢?”

“此人既然出现在师兄的来路上,必定是长老安排,只可惜长老亦不曾想到血罗教之人还有埋伏。不过长老就此隐藏起来,对我们也是有利无弊,至少除了血罗教的几位宫主,玉龙教主以及左右二使和四方法王,其余任何人都不敢小觑长老的实力。有他埋伏在暗处,我们更加安全。”

见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自己的用处给安排妥当,江行舟没法反抗,但他想活命,就忍不住问了声:“那我该怎么配合?”

“哈哈哈!”

两人同声大笑,看得江行舟一阵莫名其妙。

他却不知道,在那罗界,修士的存在是等阶分明的,像他这种最低级别的修士,基本不敢与无为境的高手说话,天生的力量崇拜和实力威压,让那罗界的人对这种威名服从到了骨子里。

就冲江行舟这话,他们也认为他确实失忆了,除了疯子,也只有这种完全没了记忆或是没有等级之念的狂人才会打破这种常规。

妇人低声道“师兄,答应我的事你可要记得啊。”

壮汉没再说话,摆了摆手,妇人便压着江行舟走出大帐,来到一顶小帐篷前将他关了进去。

“到底该如何行事,还得等些时日,你若听话,就还有活命的可能;若是心存妄念,在这太始山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门帘关下,江行舟彻底与外界隔绝,他不敢去碰那门帘,只因上边换来一股强烈的波动,就像当初在恒沙界面对天地意志一样,雄厚伟岸,只怕稍作触碰就会被反噬。

被人当面安排算计,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他没有不甘,因为一路上的遭遇让他明白埋怨没有任何效果。

不想成为棋子,就需要能当棋手的实力,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实力。

江行舟坐了下来,开始努力修炼,哪怕仅能提升一点,也能让他在日后多一丝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