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怕是有些晚了，不然还是明日吧。”
其实赵婶心里担心，刚刚斗了嘴，程皎皎心里估计不好受，要是到了二麻子家再闲言碎语可就更让人没法好好过了。
“嗯，行~天都黑了，我娘还一个人在家呢，我怕她担心，也耽误婶子了，家里人该着急了。明儿白日里我要去城里，不然还得麻烦婶子明天等我回来再……”
“嗐，没事，顺手的事，我叫你来本来一是让你亲自挑选，换个心情，谁知道惹了些麻烦，是我没想周全，你要是信得过，明天我自己来捉几只就是。”
“我当然信得过你啊，婶子那就劳烦你了。”
二人一边往回走，程皎皎掏出自己拿的碎银递给赵婶。
“婶子，买小鸡仔的钱，。你先拿着，要是不够我回家再那些给你送过去。”
“诶哟，哪里要得了这么多，你真是要把人气死了。”
“不多不多，赵婶，我不能让你白白帮忙，这几日又是莲藕又是小鸡仔的，你要是不收我以后也不敢再麻烦你了。”
程皎皎耍赖皮一样的推给了赵婶，往前跑了几步，赵婶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那就明天花完剩下的当是帮程皎皎先保管，以后再还给她。
随着程皎皎的离开，平静的村东头像是被炸开了锅，家家户户都围着程皎皎的闲话讨论开了，将信将疑，那可是刘秀才啊。
王氏成日成日的说自家儿子如何被当官的赏识，甚至刘秀才自己也说过他就是玉水村的希望，未来做官改变玉水村如何如何，反正那些话大家也听不太懂。
程江海家中此刻又是另一番光景。
李月如被程皎皎吓坏了，躲进家中再没敢出来，尤其是回来后看到程江海挑水未归，程婉儿也不在，猛灌了自己几大口水也没压住心中的害怕。
程江海回到家门口的路上，大家见了他都有些躲着，平时关系好的几个人让他赶紧回去，以后也多关心关心程皎皎，毕竟都是一家人。
正觉得奇怪，回到家中就看到李月如捂着脑袋坐在门槛上。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大黑的天，没正事干了？也不怕着凉，水缸都满了，你把炕烧好……”
……
“我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算了算了，我去烧炕。”
见李月如一句话不说，还以为又是谁惹了她，暗暗说了句“这女人这几年越来越神经了，日子没发过了。”
李月如是个泼辣的主，动不动就骂街一样的摔打辱骂，这些年程江海本就极少招惹，因为越是招惹越是惹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何况这几天母女两为了那件事，都在火气头上，他宁愿自己多干把活，也不愿引得口舌是非。
他原先是想着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娶了李月如凶悍了得，也还算是平静，只要赶紧给程婉儿找个好人家，自己不再操心，去村后寡妇红红的温柔乡，这日子才叫舒心畅快！
没想到程婉儿争气，刘秀才在村里怎么着也算得上是有头脸，就怕大川家的那丫头不乐意，还好有李月如，这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等着享清福就是。
有鬼有鬼……程皎皎是鬼，回来找我们算账来了……”
李月如把头埋在胳膊里，呐呐自语。
“吱呀~”
“啊！！！！”
门一响动，李月如被吓得跳了起来，院子里已经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摇曳着屋里头烧炕的火光跳动。
“娘，娘！”
程婉儿本来想偷偷溜回来，可是这门年久失修，她娘这一嗓子不得让街坊四邻都听到了。
“娘，是我，婉儿，你怎么了？”
程婉儿急着把李月如拉进了屋里，借着光，这才看到这人头发乱糟糟的揉成一团，一双眼睛里面除了惊恐就是失神，浑身都在发抖……
“爹，你快来看我娘这是怎么了？”
程婉儿慌了神，一天都好好的。
“没什么事吧？”
程江海腰来腿不来的凑到了跟前，站在身后看李月如这副样子，再也没敢再吱声。
“娘，你怎么了？你给我说说怎么了啊！”
程婉儿焦急，不停捋着李月如冰凉的手，明明一天都好好的，怎么……
“程皎皎！”
程婉儿脑子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那会子刘元杰来找她，临出门的时候看到了程皎皎和他娘都围着站在不远处，那脸上的可不像是在拉家常，说什么好听的话。
又是她程皎皎！
“娘你说话啊，是不是程皎皎又气你了。”
看李月如声也不吭，程婉儿笃定就是程皎皎，她那个一个要什么什么没有也不会讨得刘云杰欢心的女人，怎么就不要脸到这种地步，非要死乞白赖的缠着刘云杰，现在又不放过她。
早知道就不喊人了，让她死在那口枯井里头。
“娘，你放心，明天我就找她要个说法，有什么你给女儿说，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气！”
“这是……怎么了呢？怎么看着你娘与哦谢疯疯癫癫……”
程江海背着手，以前可没见过李月如这副模样。
“不不……”
李月如听到程皎皎三个字一下子又像是被吓到了，紧紧拉住程婉儿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不能去，不能去啊……”
李月如尚清醒，只是被程皎皎那么一吓唬，当真以为是鬼附身来报仇的，程婉儿哪里是她的对手？
“娘，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你怎么好像怕那小蹄子？”
那程皎皎胆子小又不敢得罪谁，程婉儿压根就不觉得她有命嫁给刘元杰，还不是用程大川的命作保，她才有机会成有了婚约，也不看看几斤几两，只要是程婉儿想要的，还没有从你程皎皎那里抢不回来的！
“嘘……不能去，不能去……”
李月如甚至觉得，那刘秀才不是个可信的男子。
程婉儿看李氏的反应，估计问一晚上也就只能说这两句话，心中颇有些不耐烦。
“行了，没事就行，我们自有打算，娘你快上炕早点睡吧，我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