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邱泽冲林知府点了点头。
林知府如蒙大赦,快步走上衙堂,一拍惊堂木,两侧杀威棒在地上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林知府不耐烦的瞪了陈千财一眼。
“草民姓陈名千财字福德,青州本地人。”陈千财跪了下来
“所告何事?”
“草民告顾宵然三人谋杀家兄!”陈千财说到这里拧着一张肉脸,义愤填膺。
“被告何在?报上名来!”林知府尽量缩减流程。
“草民姓顾名宵然字君生,青州本地人士。”顾宵然也跪了下来,虽然腰杆很直,但跪的麻利,也算规矩。
“邱公子有爵位在身,不必下跪。”林知府看向邱泽的时候,生怕这位爷给自己跪下,赶紧说道。
邱泽点了点头,双手拱了拱施了一礼。
“下官姓邱名泽字知白,京都人士,丰宝十三年,王上封建安子爵。”
只是一边的陈千财傻了眼,自己怎么告了个爵爷?还是京都的爵爷?!
顾宵然此时跪在地上,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邱泽,之前还在想这小公子是谁家的,这回不用想了,建安子爵,这个爵位是去年封的,当时正赶上中秋佳节,景帝还昭告了天下,就算是住在青州城的顾宵然也是听过的。
“陈千财,你作为原告,有何证据说明邱泽和顾宵然三人是谋害你兄的凶手?呈上来。”林知府问道。
“没有!”陈千财突然举起双手不住的挥舞着。
“没证据,草民都是胡诌的!都是胡诌的!都是因为家兄暴毙,一是糊涂,胡乱攀咬才不小心误告了爵爷的!请大人责罚!请爵爷恕罪!”说完,陈千财就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哼”林知府见状,心里暗爽:怎么样?踢钢板上了?知道磕头了?
“来人啊!陈千财诬告他人,搅乱衙堂,拖下去,打十板子!以儆效尤!”林知府大手一挥当即有两个衙役押着陈千财下去。
陈千财不敢反抗只得一脸纠结的被架走,林知府按在书案上的小指轻轻敲了敲,两个衙役会意,给了林知府一个肯定的眼神。
按景国律,诬告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罚十杖,林知府不能多打陈千财,但是可以让这十杖打得狠一点,所以刚刚就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人,狠狠地打。
“邱公子,您看,这事,您追究吗?”林知府说道。
“无妨,下官只是子爵的身份,没有实职官职在身,他也不算诬告官员,就按照诬告百姓处理即可。”邱泽说到。“今日麻烦林知府了,改日下官设宴,今日就不多留了。”
“邱公子慢走!”林知府直接站了起来,一只手伸出示意邱泽慢走,能送走这位小爷就行,赶紧走,快点走,能走多快走多快!
顾宵然也站了起来与邱泽主仆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瞥了一眼问道。
“你爹就是奸相邱诚?”说的很直接。
噗!
身后刚刚缓了口气的林知府一口茶水喷了衙堂满地都是。
你爹
奸相
邱诚
这几个字好像大锤锤在林知府脆弱的小心脏上,眼睛瞪得差点和嘴里的茶水一起喷到地上。
“这···”邱泽脸上的笑容不自然的凝固了。
“哦,口误了”顾宵然眼睛翻了翻说道,旋即又往回走,刚才走的时候把自己的铁尺落在衙堂里面了。“宰相,是宰相。”说着还拍了拍邱泽的肩膀。
“这个混账!!”林知府见几人走后狠狠地说。
客栈
邱泽的房间。
王泽守在门外,留顾宵然和邱泽在屋里说话。
邱泽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前面泡着茶,右手持茶壶,左手按在壶盖上,眼眉低垂的说道“顾兄,那陈员外已死,我们的楼子去何处盘呢?”
“还盘楼子呢?都玩死人了少爷~”顾宵然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和邱泽说话了。
邱泽倒了两杯茶,一杯往前放了放,一杯端在手中“楼子还是要盘的,那员外之死与你我无关,我们只是做生意而已,一切照旧就好。”
“你说说你这么大一个公子哥不在京都吃喝玩乐,跑这来干嘛,趟这个浑水。”顾宵然从床上蹦下来,跨坐在邱泽身边,三指捏起茶杯。
“老子死了就找儿子,只要他陈家不主动把楼子的契约还给官府,或者租约没有到期,我们就只能跟他们家周旋”
“顾兄你刚才说的儿子···说的是谁?”邱泽问道。
“还能是谁?陈家第二代就一个男丁,陈百富的儿子呗,陈万金,嗨,跟他老子差不多,也不是个好玩意儿!”顾宵然撇着嘴说。
“那就麻烦明天顾兄带我去会一会那陈百富的儿子了。”邱泽笑着说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
顾宵然眯着眼睛盯着邱泽的脸看了一会,旋即哑然失笑。
“成,你也算铁了心,明儿我就带你去看看,要是你盘成了,我也就能回山上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回自己的房间,到了每天修炼的时间,顾宵然的时间观念还是非常强的。
此间一夜无话,另看一处。
刚刚消停的青州府府衙,后堂之中林博涵林知府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身后是自己的师爷,此时的林知府没有半分刚才的虚伪和惶恐,面色沉静,目视前方。
“案子调查的如何?”
“有些眉目,不过颇为复杂,需要时日。”在林知府对面的正是赵宴承,赵宴承依旧是冷漠的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静静的答道。
“有什么发现,说来听听。”林知府又问道。
“陈百富的尸身已经检查过,应该是毒杀。”赵宴承的双眼没有看林知府,稍稍向下看着林知府桌面的位置。
“毒杀?仵作发现的?”林知府问道。
“是,也不是,仵作发现是毒杀,但是不清楚是什么毒药。时间有限,属下还没有查明。”
“查!尽快结案,青州城···”林知府的眼睛眯了眯,手指在桌上的毛笔杆上略过。“绝不能出乱子!”
“喏。”赵宴承点头称是,转身大踏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