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前?是不是年前年后的样子?”顾宵然刚开口,只听背后砰的一声,慌忙转头,发现身后的赵宴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一脚踹在了那户人家的不高大的门上,赵宴承什么实力?
一脚下去开山裂石不在话下,那已经许久没人开合过的木门应声碎裂轰了进去,木屑满布院落当中。
“既有蹊跷,还问什么?先看看。”赵宴承撂下这么一句,直接抬腿走了进去。
无奈之下值得快步跟上了赵宴承,但是却惊呆了身后的那个放牛的汉子,被这一脚吓的一哆嗦,随即赶紧把牛拴在了一边,拔腿便跑,径直冲着村长家跑了过去。
小院子里面十分安静,房门紧闭,房门上还挂着去年的福字和年画,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修缮或者照看过了。
推开门,风带动门框上瞬间洒落些许灰尘,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放置的很散乱,柜子之类的地方也都关的严严实实。
顾宵然走过去拉开,只见里面的衣物之类还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鼠啃出了窟窿。
“这家人还真就很久之前就走了。”顾宵然嘟嘟囔囔的说道。
“没那没简单。”赵宴承打断道,眼神在房梁上扫过。
“这院子的外面收拾的极利落,连鸡窝都收拾过了,谷仓无谷,晾菜的地方无菜,是精心收拾过的,但是看起来这家人并不是如何富裕,却在走的时候没有带走这些衣物,你看。”
赵宴承指了指,“那件衣服应该就是这家姑娘比较贵重的衣服了,其余都是麻衣粗布,但是那一件带些粗陋的绣布,在这一柜子衣服中也算是最好的一件,设想如此精细的一家人,走的时候竟然不带细软?”
“这么说他们不是自己走的?而是···失踪?”顾宵然的面色沉了下来,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失踪二字,自己的父母就是失踪十三年不见踪影,在顾宵然看来失踪更甚于死亡。
“你们是何人?!”一个气喘吁吁地老者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手持锄头菜刀的乡民,气势汹汹。
“你就是村长?”赵宴承走出门外,双手背在身后,头颅微微上扬,面无表情的缓缓说道。
“你···您···您是官差?”老村长打量了一下来人,顿时觉得自己握在手里的擀面杖有点沉,有点坠手。
“你就是村长?”赵宴承眉头一皱,又重复了一遍。
“是是是,还不快把东西都放下!”村长笃定了赵宴承是官府的人,而且看做派应该是个大官,也不敢造次,赶紧让身后的后生们把手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了。
菜刀锄头铲子都被扔在一边,叮当作响。
“不知大人大驾光临,冲撞了大人,请大人莫要怪罪。”那老村长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都白了,学着文人拱手行礼,行的极不端正。
“这家人家呢?”赵宴承根本懒得搭理这老头。
“这家人家···”老村长下意识的向着赵宴承身后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去厉声道“你们都出去!”
跟着老村长的乡民们面面相觑,但依旧是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咱们借一步说话。”老村长示意二人进屋谈,好像是怕被人听到。三人进屋后,老村长才长叹一口气,说道“这家人家被人害了。”
“被人害了?不是说走了吗?”顾宵然问道。
“此时说来话长,大概半年多前,那进城多年的赵家丫头回来了,说是要成亲,结果人还没回来,家里的父母就被人给害了。”老村长长吁短叹的说道。
“被人杀了不知道报官?”赵宴承冷声说道。
“大人,小人知错啊,但是是这家的人不让我说的啊,那丫头带了个男人回来,结果回来发现父母被人害了之后就患了失心疯,那男人说丫头的家人是被有权有势的人给害了的,如果我要是去报官,他们也活不了啊!”
老村长忽然想到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官府的人,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把命案报官,现在被发现了,吓得差点没跪下。
“后来呢,说。”赵宴承没管那老村长的知情不报,而是继续问道。
“后来···后来那男人就带着那患了失心疯的姑娘在邻村住下了,还开了个铁匠铺。”村长哆哆嗦嗦的说道。
“嗯。”赵宴承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忽然停住,侧着脸说道“命案事大,知情不报,你自去衙门自首。”
“我···我···大人···”那老村长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顾宵然看在眼里于心不忍,不由的说道。
“三哥,他也是一片好心,不至于···”话没说完,顾宵然的声音就被赵宴承冷冷的打断。
“国有国法,朝廷自会减轻责罚,但是不能不罚,老二。”赵宴承背对着顾宵然侧着脸。“你也给我记住了。”
顾宵然被说的一窒,说不出话来,讷讷的点了点头,不敢再求情。
听到减轻责罚,那老村长嘴唇抖了抖,趴在地上就给赵宴承扣头,赵宴承瞥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等到二人刚出门,之间门口一群人围着门口,都是乡邻,见官老爷出来了,顿时不再七嘴八舌的说话,都往屋里面瞧,顾宵然二人刚要走,就见一个人在人群中挤了进来。“麻烦让一下,劳驾···”
不正是那邱相的公子邱泽吗?!
“你来干嘛?!”顾宵然见邱泽好像挤不进来了,一伸手抓住邱泽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邱泽拽了进来,向后看去,还有那王常在人群外往里挤。
“我来查案啊!”邱泽进来之后就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可是得到了知府大人的手书了!”邱泽伸手在袖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上面还有青州知府林博涵的印信。顾宵然白了一眼,转身就走,赵宴承更是看都没看。
四人从这个村落到下一个村落所用时间不多,那个铁匠铺也好找,就在村南头,一条清澈的小溪旁边,小溪旁有一间茅屋,屋外还用黄泥塑了一个高高的炉子,看着像是炼铁水的。
走近时,正有一个不算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皂白色麻衣走了出来,袖子高高的卷着,露出来的胳膊肌肉微微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