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王不死的调教下,自己的身子也好了不少,但是练武的速度还是慢的出奇,自己虽然明面上没怎么努力,但是每个晚上都依旧保持着打坐入定的习惯。
前世的功法但凡自己能记住的都一点不拉的又练了一遍,可惜就像没牙老太太吃面条一样,吞进去嚼不了,根本没半分感应。
至于说王不死教自己的那粗鄙的所谓真气的内功武学,顾宵然也不是没练,但是长进太慢了。
不是顾宵然的悟性不够,但是这所谓的真气就是体内修出来的不是外。
自己的身体跟破口袋一样,四处漏风,怎么修都存不住,按照王不死的话说,自己的武功不入五品,就别想着内功有成。
放屁!谁家不修内功就入五品,横练?就自己这身板?找块豆腐撞死还差不多!
顾宵然虽不说放弃,但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青州城
城西
观音庙。
这观音庙已经破败许久,里面杂草丛生,只有主殿的观音像前,立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青铜小鼎,略有些香灰,看上去最近还有些许人祭拜过。
这偏殿中,有两张破桌子,拼桌一处,上面铺着一床薄薄的被子,也就算是一张床了。
床上躺着一人,短打衣衫,略敞着胸怀,露出根根肋骨,瘦弱又黝黑。
这是个瘦小老头正是顾宵然的便宜师父,王不死,一头的白发白的不算均匀,斑斑驳驳的。
正躺在那简易的床上用胳膊支着头打着盹儿,正是多年前收了顾宵然为徒的王不死,十数年过去,王不死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好像他已经老到不能再老了一般。
一个油纸包在他的面前一晃而过,王不死的鼻子轻轻抽动了两下。
“小兔崽子,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王不死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骂着小兔崽子,但是言语中的宠溺却是无法掩饰,王不死未睁眼,轻轻皱眉,嘴角却笑着。
“我这不是被人烦了嘛,一气之下早收工了。”来人正是那脏兮兮的顾宵然,一只手在乱蓬蓬的头发上左右扒拉了两下,防止头发挡住自己的眼睛。
“三娘的手艺?我当年救她一命,你小子白吃人家多少年?你就真不要脸?”王不死还是没有睁眼,只是过了一会又抽动了两下鼻子说到。
“嗨您看您说的!但是哈,您老这是狗鼻子!真灵!”顾宵然笑嘻嘻的说到,口无遮拦。
“抽死你个小王八羔子!有这样跟你师父说话的?”王不死这回睁开了眼睛一个旋身坐起来。
手腕一翻,变戏法一样的在掌中就出现了一把墨黑色的尺子状的东西,长有三尺左右,批头向着顾宵然的腰臀之间抽了过去。
顾宵然好像早料到一般,腰往后一弓便错了过去。“师父~莫动怒,动怒伤肝,来,吃烧鸡!”
“你去煮些米饭,三娘的手艺对得起你存的那点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厨房灶王爷的神像后面藏了一袋精米!”王不死用尺子敲了敲顾宵然的头,背着手往外走。
“一会就吃饭了,师父你上哪去啊!”顾宵然扯着脖子喊着。
“我去山下菜园弄点菜!”王不死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弓着腰背着手往外走。
却说邱泽带着王常去城南有名的八仙居买了些吃食,大大小小也拎了两个双层的食盒,打听了顾宵然的住处就往城西去。
刚上山,就见山上晃晃荡荡的下来一个小老头,手里晃荡着一把铁尺一样的细长铁片嘴里哼着曲儿,正迎上那邱泽主仆,不正是下山的王不死。
“老人家,山上可是观音庙?”邱泽拱手问道。
“是·······吧?”王不死上下瞟了一眼,回到,看上去神色有些木讷,说了是之后竟然拖了个长音说了个疑问句。
“这·····”邱泽愣住了,这老人家说话怎么这么奇怪?正想到此处那老人家又说话了。
“小少爷上这土龙坡干嘛啊?”王不死背着手,手里握着那铁尺,弓着背,抬眼问。
“在下上山找一位叫做顾宵然的兄台,请问这山上有这么一位吗?”邱泽一看王不死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可能是认识顾宵然的。
刚才山下的小贩说观音庙里乞丐多,这王不死看着就像乞丐,万一是顾宵然的熟人,引荐起来也方便。
“顾····什么玩意儿?没有!不认识!”王不死说到,一边晃着头往山下走,步履缓慢,好像有些跛脚。
“没有?!”王常急了,这一路没给他累死,这爬山本来不累。
但是这食盒拎起来太费劲,少爷说不能洒了,自己就只能小心翼翼的平端着,从青州城到这里,距离也不算近了,要是白跑了得气死!
邱泽也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慢慢悠悠下山的王不死,回头看了一眼山上,“王常,反正都来了,还是上去看看吧,也没算白跑一趟。”
王常气鼓鼓的小声说到“走!去看看那观音庙到底什么玄虚!要是那顾老二没在!这两盒子八仙居的菜我就都吃完了再下山!”
“八仙居?”一个沙哑的声音伴着口水音出现在王常的左耳边,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王常正想着怎么一会解决这两盒子饭菜呢,精神不集中,这一下吓到了,手一松,右手的食盒猛然脱落,就冲地上砸去。
“可别浪费!”
王常只觉一股风从自己的背后刮了过去,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王不死正站在自己右后方几步的位置,左手拎一个食盒,右手铁尺轻轻抬起食盒的边缘,一脸好奇的往里面瞧,鼻子不停的抽动。
然后满脸幸福的开怀大笑说道。“哎呀,真是八仙居的菜,就这功夫料酒就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啧啧啧···比三娘做的菜只差一线的好东西哦!”
王常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功夫已经不错了,放在江湖里也是一把好手!
但是王不死什么时候趴在自己耳边的,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拿走食盒的,自己竟然是一点都没有感觉?王常只觉脊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