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儿,你带上次雇的那帮人去云王府,记得药材库里一根金银花都不要放过,一定要把全部的药材装回来,知道吗?”
转过天清晨,纪倾月从混元戒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还不忘对忠儿嘱咐。
忠儿被她惊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点头:“大小姐,这面具……”
“少问不该问的,才能活的长久。”
纪倾月留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为了避免麻烦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的矮墙翻了出去。
身上的刀口在她用丹药温养几天后已经没有大碍了,她今日的目的地便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秦楼。
说来也巧,纪倾月到那的时候正赶上本月的拍卖会,她本来就是出来闲逛,便顺着小二的吆喝进了场。
秦楼说是销金窟一点不假,楼里不值得金碧辉煌,晃得纪倾月眼睛直疼,放到现代妥妥的暴发户审美。
“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着小二的唱喝场内安静下来,古代的拍卖会并不像现代小说里描述的那样神秘感十足。
宝物全被抬到高台上,只有几句简单的介绍就任人出价,霎时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纪倾月觉得无趣,正要起身离开,突然,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衣男子从天而降,飞快地掠过高台。
纪倾月眼尖地发现男人的左肩在流血,下一秒,另一伙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人群如惊鸟四散,纪倾月也跟在其中朝外跑去,却牵动了伤口,疼的脸色一白。
奇怪的是,秦楼没有派任何人出来管这个事,人都跑出了楼外,纪倾月出去后转进一条暗巷。
正欲抄近路回府,却被人一把捂住嘴,拖进了暗巷中的祠堂内,她手中凭空出现一瓶药粉,还没找机会撒出去,男子已经放开了她。
赫然是刚刚戴面具的男子。
“你……”
纪倾月蹙眉,男子此时状况很不好,左肩的伤口一直流血,脖子上还有细密的血线游走,若是她猜得不错,应该是中了蛊虫。
“噗。”走神间,男子又吐出一口血,几欲昏厥。
纪倾月想了想拿出一枚丹药,放在了男子的唇边。
“吃下去,能帮你暂且抑制蛊毒。”
男人撩开眼皮看了看她的脸又将目光转到她的手腕处,在看见她手上一点红痣时,眼神闪了闪,随后顺从地张开嘴,将药吞了下去。
纪倾月将人扶好,好人做到底为他包扎了伤口,本想取下他的面具,但又怕沾染麻烦,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上辈子纪倾月就是师承鬼医,只有她们想救的人,没有她们救不了的人,是佛是鬼,全凭心意。
正如今日,她想救,仅此而已。
纪倾月回到相府的时候天色已晚,翻了墙,一边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边朝自己的院子走。
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喝:
“跪下!”
纪倾月抬眼看去,嚯,侧夫人,纪倾柔,老夫人齐聚一堂,而忠儿脸色惨白地跪在一边。
“见过祖母,这么晚了祖母有事吗?”
纪倾月乖顺地行礼,仿佛出去玩了一天的不是她。
“你还有脸问吗?”侧夫人抢着接过了话茬,“今儿有人见你在外招摇,行为不端……月儿,你这是丢相府的脸啊!”
纪倾月一听就知道又是侧夫人在没事找事,定是见她不在府中,便想给她扣个屎盆子,先定了罪再说。
“侧夫人,不是亲眼所见的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说比较好吧。”
老夫人摆摆了手,看向纪倾月:“老身问你,今日去了哪里?”
“秦楼。”纪倾月如实回答,“孙女听说有场拍卖会,便想去瞧瞧鲜。”
老夫人沉下眸子:“可听侧夫人说,怎么见你和外男当街厮混?”
“呵,”纪倾月掩唇一笑,“祖母,这一听就是假的啊,孙女好歹也是相府嫡女,怎么可能当街与人厮混?”
“你的意思是,不当街,就行了?”
侧夫人这回智商在线,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不放,两人各执一词,谁也拿不出证据来。
老夫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无风不起浪,你今日出府是事实,哪家的大家闺秀像你一样野?念在并无实证的份上,就罚你跪一夜祠堂,以儆效尤。”
老夫人心里并不信侧夫人的说辞,可纪倾月受伤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不复之前的怯懦与好掌控,老夫人也是想借此敲打一二。
“孙女身上还有伤,跪一宿……”
“无需再费口舌。”
侧夫人听着心里干着急,纪倾柔也不断拉扯她的衣裳,大晚上闹这么一出,难道就雷声大雨点小的算了?
“娘,月儿犯下此等大错,只罚跪祠堂,是不是……”
“那侧夫人还想罚点什么呢?”
一道冰冷的男音从门外传来,所有人都看过去,来的竟是墨王爷萧平墨。
纪倾月有些不解,原主的记忆里和这位王爷并无半点焦急,且听说萧平墨体弱多病,甚少出门走动,怎么会突然替她说话……
“见过墨王爷。”
“不必。”
萧平墨坐着轮椅到了老夫人的左下位,可是给足了面子,他扫过纪倾月的手腕,微微颔首:“本王与相爷论事渐晚,路过此地不小心听了一嘴,巧的是,今日本王的手下在街上见过大小姐,并无侧夫人所说的逾矩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