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没坐椅来,悠哉悠哉的到了内勤王婆屋里。来了,还用帕子捂着鼻子甚是嫌弃的模样。
“夫人您来了!快来救救王婆吧,王婆不知得了甚病,连大夫都诊不出来!”
“行了行了,一个大夫治不了就再找一个嘛,哭哭啼啼的让人以为丞相府出了什么大事。”
婢女顿时止了哭声。又派人再去寻一个大夫。
“这都第四个大夫了,你们这些学医的到底行不行啊!”宋娇坐在太师椅上用力拍了一拍桌子。
请来第一个大夫说他医术甚微,诊断不出是病。
第二个倒是开了幅方子,但王婆喝了没甚作用,反而疼得更剧烈了。
第三个也和一个一般不中用。
咬咬牙便请了第四个。这要是搁以前区区一个下人,侧夫人都是任她自生自灭。别说请大夫了,问候一句也都是荣幸。
也不是王婆拍马屁,把侧夫人拍出感情来了,而是那纪大小姐正带着下人来这吃瓜呢!
而那第四个大夫也没甚用处,倒是给了侧夫人一个建议。
请御医不说还好,一说侧夫人都要气死了。
御医?这怎么可能?!
侧夫人当即立下说不治也罢!
一声令下,让人寒心的寒心,夸大小姐未卜先知的都有。
而纪大小姐纪倾月正事不关己的和下人磕着瓜子呢!
侧夫人一看到她那张脸就来气,气冲冲的到纪倾月面前:“我还不信了,有什么病,必须要在青春靓丽的时候必须治的。”
“来人!请御医!”
等了一会儿,疼晕的王婆这会儿又转醒了。一醒来看见宋娇还不忘谄媚几句
“……哎哟喂夫人,您,您怎的来了?可真是,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可真是难为王婆了,嘴唇疼得都发白了,还不忘讲几句漂亮话。
“谢谢夫人愿意为女婢请大夫……”
宋娇没吭声,她边上的小婢女倒是为她说了两句:“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好生歇口气儿留条命吧,我家夫人可是还请了御医的!”
王婆知道侧夫人不高兴了,也没再吭声,连疼痛的呻吟声都不敢喊出来。
突然没有声儿了,倒让王婆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嗑瓜子儿的声音。
抬头仔细一看
呔!原来是那天杀的祖宗!竟跑到这来看她的笑话了!
王婆狠狠的瞪着纪倾月。
纪倾月也看见了,对王婆翻了个白眼。
王婆只能恶狠狠的篡着被子。
“御医到了,御医到了!”
御医一来,一屋子的人都围着御医和王婆,也就只有纪倾月那屋的漠不关己。
“怎样啊,太医?还有的救么?”问话的是侧夫人。跟刚刚对比,现下的侧夫人倒是多了几分关心下人神情。
御医先是把脉,再让王婆伸个舌头,还要王婆伸出手来看看
“嗯……”御医卖关子似的摸摸胡子。
“这病啊,本是年轻时就该治的……怎的拖到了现在才要医治,老身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有,也不敢给您治啊!”
年轻时就该治的。听到这王婆不可控制的哭出了声。
“我这短命的骨头啊!天杀的大小姐,怎的算出这种病啊!”
天杀的大小姐纪倾月听到这可不乐意了。
“哎哎哎哎,怎么成我的事儿了?难不成是我要你得病的?真的是。”
王婆哭得更凶了。
纪倾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又故作神秘的说:
“其实吧,这病也不是非要死,治吧也不难治。我倒是巧的会治这种病……”
王婆的眼神立马放光。
“但我从来都只会救我想救的人。”
王婆疼得直在床上打滚,嘴唇更是由白变紫了,好不可怕。
“大小姐,我,我错了,您救救,救救我吧。我不该那样,那样对您。”
王婆涕泗横流的在榻上嘶吼着。
“我来世……呸,我本就是为小姐做牛做马的!”
纪倾月摸摸下巴假装斟酌。
“要救你也不是不行……”纪倾月话还说完,王婆就猛的就着榻磕头谢恩了。
纪倾月一阵无语,吩咐人把她的东西拿来。
纪倾月也如御医一般诊脉,看舌头,看手。
但不同的是先前都说是用药方医治,但纪倾月只施了三针。
只见王婆忽然突出一口黑血,在场的人都惊呼一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别以为你弄几根针来就是神医……”
“真是怪哉!我不痛了!”王婆的惊呼让人从侧夫人这边转移了注意。
“天哪,小姐,你可真厉害”阿忠冲上去对纪倾月欢呼。
一屋子的人都在惊叹,纪大小姐竟有如此妙手回春的医术。
连御医也自愧不如
“敢问大小姐,这针灸法是?”
纪倾月摆摆手“唉,这乃我鬼医门道”
御医本就不服这黄毛丫头,这会儿听她说什么鬼医更是找到了发作处。
怒迟道“歪门邪道!”
侧夫人宋娇转了转眼珠子,缓缓勾起嘴角。
经过王婆这一病后,有流传纪大小姐是神医的也有人说,这本就是王婆得罪纪倾月后,她用巫蛊之术迫害王婆的。
纪倾月也不理会,不澄清。
这倒是更让王婆见着纪倾月就绕道走,再不敢得罪。
但侧夫人终归是不好惹的。这事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可就不是个话本这么简单了。
“你说说,你那什么鬼医什么巫蛊之术,是从哪来的?”
纪倾月跪在大堂中,挺直了腰,不卑不亢的对老夫人说:“这不是什么巫蛊之术,这也是一种救人方法,只是它千奇万化世间很少出现罢了。”
老夫人拿拐杖敲着地。
“你个不孝子!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去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等嫁出去吗,你非要搞得鸡飞狗跳的!现在,外头都传你是个神医,道叫别人都不敢得罪你了,怕被下蛊呢!”
纪倾月委屈的微微嘟起了嘴。
“下蛊又不是我下的,我只是尽医者之仁,反过来倒被侧夫人说我下蛊害人!”
倒是没想到这丫头会把所想的说出来,老夫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只得放着纪倾月,叫她不再使那什么鬼医之术。
老夫人可真是怕丞相府出什么大乱子
可那侧夫人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