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张耀先脸色变了变，随即掏出了手机，穿着飞鱼服打手机其实挺违和的，也不知道张耀先怎么想的，竟然穿着飞鱼服。

正想着，忽然一阵手机的铃声将我吓了一跳，看了看床边小柜上的另一个手机，上面是陌生的号码，不过闽省的号码让我不由得怪异起来，看看屏幕里张耀先放在耳边的手机，会不会是张耀先给我打来的？

心中转动着思绪，迟疑了一下，我将手机接了起来，里面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刘*，刚才是不是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搞什么鬼？”

听这口气，我就知道张耀先已经猜到了，至于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我想都不想，要知道并不难，张耀先可是控制人心的高手，直接催眠一个工作人员，后台就能查出来。

“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哪——”我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是随口应付着。

但是这话张耀先肯定不信，抬头望向天空，沉吟了一会，才忽然冷哼了一声：“刘*，你是不是能看到我，所以才会确定是不是我——”

我没有承认，不过心中也是暗赞张耀先的精明，这都能猜得到。

哪知道张耀先话音一转，忽然叹了口气：“刘*，咱们能不能谈和，井水不犯河水，我说句真心话，对现代社会越是了解，我就越知道自己曾经想要恢复大明就越不可能了，就好像我现在就暴露在你的监视之中，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这是通过卫星看到我的吧？”

张耀先的话我不信，不过能猜到这些，证明张耀先对现在的社会了解的真的不少了，真以为催眠术就了不得了，其实上级部门已经拿出了应对的手段，我听张一航说起过，现在特定的人群是不可能被催眠的，而且就算是没有设备干扰，如那些真正的保卫人员，他们的心性坚韧，就足以抵御催眠术。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这一次为陛下下葬才会邀请你来观礼，同时也透过你向上面穿第一个信息，我放弃复辟的想法，也让上面不在打压我，毕竟耗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张耀先声音凝重，只是不知道他说的真假。

我沉默了，说真心话，没办法真正相信，所以我不说话，片刻之后才回了一句：“始终是你在想要杀我，也始终是你想要搞事情，现在不可能你说一句就都相信你，还是要看你的诚意，没有足够的诚意，那么还是你死了最让人放心。”

张耀先并不着恼，长长的吐了口气，嘿了一声：“你说的也对，我是需要拿出诚意来，不过你要告诉上面，我现在是真的厌倦了，也是真的感觉没有希望了，我最大的诚意就是现在这具身体，否则我换一具身体，到时候随便隐藏下来，就没有人能找到我，那样上面更不放心，不是吗？”

还真有些道理，不过要不要就此放过他我说了不算，还是需要上级来定夺，而且张耀先不拿出诚意来，估计着上级是不会做出决定的。

“等你的诚意吧，你要让上面看见才行。”我沉默了一下，如果张耀先真的能够放弃，我还是愿意和谈的，毕竟我要杀死张耀先太难了，纠缠了一年多了，到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

张耀先嗯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再见，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现在已经知道被监控了，不过张耀先却并不在意，想要杀了他，就必须有人能灭了他的魂灵，这一点即便是王九龄或者张天师也做不到。

挂断了电话，我眯着眼眯了一会，掏出烟来点了一颗，吐了口烟气。这才给张一航拨过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的，对面传来了张一航烦躁的声音：“刘*，你他娘的大半夜的不睡觉——”

“张耀先出现了——”我没有理会张一航的恼怒，大半夜的被吵醒肯定没好气，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说到张耀先让张一航楞了一下，迟疑了片刻才反应了过来，啊了一声，随即精神了起来：“我这就给中心打电话，让他们锁定目标。”

我一说张一航就知道什么意思，我也不废话什么，咳嗽了一声：“你看看那个穿着飞鱼服的青年，刚才打电话来着，他告诉我说想谈和，想和上级谈和——”

张一航没有说什么，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对于张耀先的谈和不以为然，甚至于嗤之以鼻，死了这么多人哪有那么轻易地就算了，况且张耀先这种危害巨大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他魂飞魄散。

张耀先和陈淮礼在上级来说，这都是头号危险人物，不是因为他们杀人，又或者其他的事情，其实对上级来说死几个人不严重，严重的是他们善于蛊惑人心，甚至于催眠的一些战士，危害太大了，他们不死谁能放心。

相比起他们来说，我就让上级比较放心，偶尔的张狂一下，也不过打个半死，至于动枪了，就算是死了人，只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也不会轻易追究，一来是我知道注意，不会太过于为难上级，轻易不会越线，二来就是没有那么大的危害性，至于杀一两个人，上级根本不重视。

说到底就是我可控，也开始习惯于圈内的规则，杀人不是问题，只要有合适的理由，特别是能拿出来对外说的理由，这就好像警察开枪杀死罪犯，至于动手打人那都不叫事。

如今锁定了张耀先，也就是说随时可以摧毁张耀先的身体，如果有一天找到了消灭张耀先魂灵的手段，我确定上级会立刻动手，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的，也不会给张耀先机会，所谓的谈和那都是扯淡，都是双方无奈的妥协。

而对我来说，如果上级能杀死张耀先，我也就能去掉了一个大心病了，如果在杀掉陈淮礼，那么从今以后我就可以老老实实的待在宋州，过我的小日子了，只要不去作死，上级也就不会理会我，至于偷偷地搞点文玩古董，上级最多就是警告一下，上交一些，最少还能留几件。

心中胡思乱想着，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崔曼说从屏幕里看见了朱燕，朱燕已经回去了。

今天的金贝墓与从前不一样了，石门已经打开了，应该是正在清理里面，毕竟之前破坏得不轻，修复大墓着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张耀先找了一些能工巧匠，而且还用上了机械，同时停了所有的机关，而且也不知道已经进行了多长时间，正在不断地将一些啥事泥土清理出来，然后就铺垫在外面，打造出一大块平地。

朱燕的出现让我确定了跪在那里的都是朱姓人，因为跪在那里的两个孩子都依偎到了朱燕身边，和朱燕特别的亲近，还有那几个年老年长的人，以及里面的女眷，都对朱燕比较体贴，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些全都是朱燕的家人，这件事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惠宗皇帝的事情了，所以被张耀先逼着前来守灵，毕竟下葬的话，没有人守灵可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不过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观察着，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况，但是除了确定了张耀先，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既没有发现陈淮礼的身影，有没有发现张耀先有什么阴谋的痕迹。

但是我无论是不是发现，时间却一点点过去，按照时间的话，如果再不赶去金贝墓，我可能就赶不上观礼了，而且就算是我不想去，上级也在催促我，当天晚上，张一航就出现在了我的家门口，我听到敲门的时候，去开门看见张一航，就知道上级的意思了。

说到底我是诱饵，同时还要负责玩命，最少要弄清楚张耀先究竟想要干什么，决不能出什么大事，所以张一航还带来了上级的一份手令：便宜行事，可以杀人。

八个字很简单，至于什么叫便宜行事，那就看上级怎么解读了，至于可以杀人，是在给我放权，不用放不开手脚，上级这也是没有办法，甜心知道张耀先想要搞出什么事情，毕竟催眠了那么多人，我杀不杀人都会死人，也就不差那几个了。

上级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那自然由不得我不去，不管我愿不愿意，反正张一航带着命令来了。

我本来还想开房车的，结果张一航一句话，就将我拖到了军车上，军车上有睡袋，但是身子底下是硬邦邦的车厢，幸好还有暖风，车厢里温度并不算是太低，最少钻进睡袋能觉得出来暖和。

说真的，军车的颠簸让人受不了，我这一晚究竟睡没睡着自己都不确定，一晚上被颠簸醒了好几次，这一晚上不断地做梦，睡眠质量是没有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醒来全身都酸疼，一点力气都没有。

和这些特种兵相比，我是不中用的，这些人即便是在车厢里呆了一夜，却依旧精神抖擞的，我还是最后一个醒来的，这一晚上的时间，都已经进了浙江地界，估计着今天下午就能到金贝墓，也真亏了好几个司机轮流开车，真的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