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兵很喜欢那将领的威猛气势,很想将自己置于同样的拉风位置。如果再拍几张照片传到了网上,一定能招诱几个吃饱了撑着的九零后小姑娘的热烈追捧,说不定还能象以前那样,收到一大批情书,害得门岗大叔不堪邮局的骚扰,把鼻子气歪,再次抓着一把坚韧但绝对不粗犷的鞋带子,威胁他说,要在训练营的毕业典礼上自杀,只要能使上级长官惩处他的无聊。
刚才执枪的家伙就在自己的左翼,是条黑大汉,可能撕杀到了疯狂,没有做到常规的清醒。因为按照贴身肉搏的最基本要求,一旦武器被制,最佳的选择是放弃,逃避,而不是双手把握,赌气似的非要把它请下来。
他的腰间,触目惊心地悬挂了一颗人头。恍然之间,汉兵差一点儿还以为那是他的装饰品,如小女人对首饰那种偏执的嗜好收藏。
那颗人头的眼睛还没有闭上,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特有的狰狞。挽成一个黑疙瘩的头发很漂亮,如果制做成假发的话……
很年轻!难道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孩子?孩子?连孩子你也杀?还悬挂在腰间招摇?垃圾!
在思想飞旋的时候,他的身体动作也没有受到影响。
刀锋是他最后看到的,也是他本能地确定第一个攻击的目标。
那不是一把短刀,这也让他暗暗嘲笑自己的失误。
一杆长长的木质白蜡杆儿的前头,箍着一把两尺长的刀锋,只在自己的位置处空闪了下,就收回了。
那种收发自如的状态,让汉兵吓了一跳。
也是一名老兵,约三十多岁,嗯,可能三十五岁。
黑色的钢须纷乱地从他巨大的铁兜盔那变态的约束里,杂草般丛生着,因此使他的脑袋成为名副其实的狮子头。
三个精锐的老兵来攻击自己一个?
真没天理啊!
他的心里怪怪地笑了下。
从地上翻滚结束时,他已经弹跳起来,但是没有直接站起来,那样才是傻瓜,目标太大,简直是送死。
又几乎是贴着地面,滑着脚步,猫着沉实的圆润的细腰,手里的短刀就递到了长朴刀的敌人身下。
汉兵邪恶地将刀捅向敌兵的下身。
“哦!”那兵果然是个有经验有能耐的老兵,遭受突然袭击的窘境下,居然还能爆退,同时以自己的长朴大刀为轴心,半旋转了位置,也就是说,让大刀成为阻挡自己的第一道屏障。
汉兵很不舒服,就象看到了一个狡猾的,无从着手的巨大毒蛇。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不良心境。并不阻碍他的连贯攻击。而他的攻击从来都是组合式样的。
两尺多长的短刀如附骨之蛆,随着那兵的躲闪而修改了方向追赶。
“嗨!”士兵将手里的大刀狠狠压下,试图阻挡他歹毒的下九流攻击方向。
汉兵笑了笑。得意极了。
他实现了自己绸缪已久(其实是一秒钟前)的构思。身体骤然往前一窜,神奇的速度在神奇的百分之一秒里,就捉到了那把长长的白色的,滑溜光洁的刀杆儿,一抓之下,感受到了它的沉重和坚实,这正是他需要的。
以抓住的刀杆儿为凭借,他腾空而起。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空中旋转,旋转的轴心就是那把刀杆儿。这是受了那兵的旋转逃遁的启发,或者是激发,是愤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兵的反应也极快,力道一变,就要将刀杆儿竖立,来甩掉他。同时,一只手腾出,瞄准他露出了空门,毫无防御能力的胳膊,狠狠地砸来。
如果砸到的话,他可能成功。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在汉兵的计划之中。
飞旋的他以罕见的力量,既是凭借着刀势,也以自己腾空的弹力,他实现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最后,将全部的动能,灌注到了脚尖儿上,发泄到了那老兵的胸膛上。
巨大的,巧妙的攻击着点使老兵毫无意义地摇晃着双手,失速般向后面砸倒。
陨石般的重压,使地面上腾起了一层细细的灰尘,烟雾般绽开。
汉兵本开可以攻击这家伙的咽喉,一击毙之的,可是,那不是他的本意,违背了他的初衷。
两人其实是一起倾倒的,只不过,他无耻地踩在那老兵的胸膛上,压迫着。当老兵的背部接触到了岩石地面的一刹那间,他挥动了卑鄙的短刀,凶狠地,毫不犹豫地捅进了那家伙的下身。
纷披的甲片被短刀轻易地避开,从缝隙间婉转滑入。
他听到了一个几乎微不足道的,锋刃划破了皮肤和肌肉组织,以及深入内脏器官时所惯有的梗阻声音。
“你太垃圾了!”
他得意的心说。
丢弃了已经深深没入敌兵下身的短刀,他把身体一拧,已经将长杆朴刀夺获。
旁边,那个老兵还在奋力地拔着自己心爱的,甚至比性命都关紧的长枪。
力拔山兮气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