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着身体一滚,他逃避了鹰鼻叛军的大力剁刀,正好将地上被称自己解决掉的家伙扔掉的腰刀拾起,一米长的短刀看起来很鲜艳很犀利,把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十分丰满。
砰!两把刀在空中相撞,迸射出一丝火花。
力气重大的叛军尖勾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往后稍稍一退:“找死!”抡圆了战刀,再次上前。
这时,那个手臂麻辣,被同伴尸体撞得浑身一滞的家伙也摆脱了麻烦,做势就要赶来攻击。
可惜,这是个狭小的监牢,作战腾挪的余地太小了。也没有更多的凭借之物。
毛仲往后面一退,左手腰刀,右手匕首,和两个叛军对峙。
鹰鼻叛军重重地呼吸,国字脸叛军咬牙切齿。
栅栏的外面,十几个叛军已经簇拥着毛承禄出去了,一个兵返回露出脑袋说了一句:“要活的,半活的也行。”
一对二,在紧张地僵持着,知道了毛仲厉害的两兵开始持重。
对峙下去当然不是好事,毛仲的力量纵然较大,也不可能对重视体能训练的古代士兵占据多大的优势,他唯一特殊的就是聪明的头脑,随机应变的战斗智慧。
难道连两个普通叛军都无法对付吗?毛仲的心里,也不是没有紧张和羞辱感。
再施加什么阴谋诡计是难以凑效的,惟有坚决战斗。
也好,要是叛军一窝蜂地冲过来,别说是毛仲一个人,就是再强的高手,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他看到了遗留在对面栅栏插孔上的一支火把,那是叛军留下来给他们照明用的。
叛军的面色一喜,只要毛仲分散了精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机会。于是,他们的目光一对,配合默契地左右夹击,冲上来就剁。
毛仲最为苦恼的就是,他实在不习惯使用这种短刀。消失了几个世纪的古老兵器拿在手里,虽然很拉风,很有型,很美,可是,实用上实在不敢恭维。
两个家伙的攻击网没有明显漏洞。
毛仲只能以矫健的身姿躲避,将刀一迎,其实是个个虚招,双腿一纵,呼地撞破了破损的栅栏,来到了外面。
那只火把来到了毛仲的手里,在面前摇了摇,轻轻地哼了一声。
两名叛军先后走出来。因为走出时的警惕,毛仲没有发觉大的机会,其实,说老实话,他对这种纯粹冷兵器的战斗,还不是太适应。谨慎从事的态度也决定了他不会轻易地出手。
“小子,放下火把,投降吧,”鹰鼻叛军的嗓音很浑厚。
“呀,这里还猫着一个古代版的帕瓦罗蒂呢!”毛仲笑眯眯地说。
两名叛军被毛仲威严和从容,胜券在握的那种庄严震慑了,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在两人的围攻下,这人何以能笑出声来,难道,他真的很厉害吗?
不由得,两人就生出许多怯意。
毛仲冷哼一声,将火把朝着一名叛军砸去。
他的姿势太明显,要砸中那家伙显然不是太容易。只见那家伙呼地一摆脑袋,就闪了过去。
“哼,雕虫小技!”那叛军有些得意。
但是,现在情况明显不同了!
监狱里,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光亮,唯一的火把砸到地上,毛仲的本意是要燃烧地上的柴草惊扰两个家伙,不想潮湿的海岛上,那些同样潮湿的草居然将火把掩灭了。
瓦顶上的一团泥土堕落下来,给予还在明灭的火把最后一击,使它完全丧失了复燃的机会。
漆黑一团的监牢里,顿时安静下来,毛仲瞄准刚才后面一个家伙的位置,狠狠地将匕首投过去。
他的预料不错,前面的叛军非常警惕,就在火把熄灭的瞬间,迅速转移了一个位置,以免得毛仲偷袭,倒是后面的家伙比较固执,手拿短刀盯着火把看了一眼。
漆黑的夜幕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嚎叫。
如果估计不错的话,那家伙的眼睛珠子可能正被匕首,它要是不瞎,毛仲就不是纯爷儿们。
哼,就连三国名将夏侯敦被人家高顺射瞎了一直眼睛还打了大败仗呢。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还能战斗,眼睛中招了的叛军疯狂地怪叫,将附近残存的栅栏撞得嘭嘭直响。
毛仲挥刀疾进,同时,倾听着屋子里一切的声响。
“啊!”
屋子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尖锐的长吟,随即,一把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无奈的弹起复落的回音。
毛仲将刀收起,半蹲在地上,继续倾听那家伙的声音,可惜,居然听不到了。
他慢慢地往前移动,将刀划拉着,寻找着那个家伙的踪影。刚才,他的刀从低端位置扫过去,碰撞在一个又硬又脆的东西上,将之彻底扫断,确定无疑,那就是一条腿。
黑暗里,有空气的一丝波动,毛仲下意识地将刀横挡,结果,在迸发的火花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狰狞的面孔。
飞身而进,以肘直捣,正中那家伙的咽喉,使之暂时失去了知觉。
毛仲摸索着将另一个正在疯狂冲撞的家伙的颈骨折断!
从背后上去,勒住,狠狠地收紧胳膊,强壮有力的胳膊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就象一只热带森林的巨蟒,将猎物绞死。
咯咯咯。那家伙的颈骨发出了清脆而恐怖的声音。就象爆豆子。
毛仲的身上,有汗,有血,有泪。还有咸腥和潮湿的监狱里的霉味儿,百味杂陈,令人气结。
稍稍喘息,毛仲找到了自己的匕首,又拿着一把刀,悄悄地走了出来。
在门口,他吓了一跳,因为地上还躺着两个人,没有死透的狰狞和痛苦在冷冰冰的一支火把里显得格外阴森。
他们是看守,已经被叛军办了,一个抹掉了脖子,正在倒气,同时将一股股血沫子吞吐出来,另一个的胳膊全被砍断,双腿也在两丈外的草丛边缘。肚子上还插着他的刀。
毛仲按住了不停翻滚的看守,就着火把的余光想问他时,见他两只眼睛珠子暴出,牙关外甩着一块软肉。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是政治理想不同,也至于剜眼肢解割舌吗?
一股义愤涌起,他紧了紧皮带,将匕首插在腰里,完全跳出监狱,向着外面观望。
没有了声音,没有人潮,只有远处的海风伴随着咸腥强劲地扑面而来。怎么?难道毛承禄已经带着他的部下悄悄地逃走了?他真的能够善罢甘休?
从监狱东出三百米,有一片树林,再转折,他忽然在嘈杂的海风中听到了同样嘈杂的人声。正在他努力辨别的时候,忽然,树林里发出了一声女子的凄凉的尖叫。
毛仲的浑身汗毛猛然一竖,慌忙就地翻滚,隐藏到了荒草的边缘里,匕首在手里攥得紧紧的。惟恐哪里忽然冒出了几个冒失鬼,暗算了自己,那就太不划算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国际刑警,被几个叛军小兵就挂了?这面子往哪里搁?
女子继续尖叫,接着,听到了几个男人得意的狂笑,然后是争先恐后地撕扯着,好象有衣服被撕破了,女人的尖叫更加凄凉无助。
“哈哈哈,好,王大哥,你先上!”
“谢谢兄弟,对,论资排辈,我上完了就给你上!咱们慢慢来嘛。反正就这么一个丫头片子,长这么一个黑窟窿,是不是?”
“两位,快些,省些力气,不要轮到了兄弟,小窟窿已经冰凉了!”
毛仲的脑海,立刻幻化出一个卑鄙邪恶的场面。
“哼,就凭你们几个猪大肠,也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枪?”
毛仲咬着牙,牙缝里夹着那把匕首,悄悄地滑行,围绕着几棵矮树,眨眼之间就移动了数米,身材之灵动机敏,动作之洒脱轻盈,宛如一只野猫。
适应了外面漆黑的夜色,毛仲看到了一棵大树跟前一枚火把辉映下的一个年轻的姑娘青春活力的嫩脸,惊恐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珠子,已经被撕开了上衣胸襟处,露出了一抹雪白。周围站着六个士兵,拿着刀枪对准了那姑娘,其中一个用枪尖儿挑着姑娘的胸前,做出要刺杀的威吓动作,另外一个家伙正抓住一片丝绸衣服放在鼻子下可劲儿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