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大丈夫施虐
姚晓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唉!这才几个钱,小事一桩。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噢,对了,还有一样……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头,“……对了,甩破烂……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想不到我姚晓阳今天竞要过五关娶媳妇啊……哈哈……雨婕,这破烂是什么?啊!”
“你那么聪明还不明白?”吕雨婕小心地望着他,心怦怦乱跳,惴惴不安。
“我真不明白,破烂是什么?结婚都是新的东西,哪来的破烂呀。你告诉我,这破烂到底是什么?”
吕雨婕不答,只是用美丽的大眼睛凝视着他,故意做出种种娇态。
姚风阳呆呆地望着吕雨婕,耐着性子紧紧地闭着双眼苦想了一会儿。烦躁地拍了一下头,猛地睁开双眼,着急地问:“好雨婕,是什么,你告诉我吧。”
吕雨婕微微红着脸说:“就是……就是你妈!”
“什么?”姚晓阳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退两步,抽了一口凉气,血朝心脏涌去,又像炸弹一样爆发出来,“你这是人话吗?你不是父母养的?他妈的,就这种话……你还好意思说出口?”
“你他妈的!是你让我说的,还说什么答应我所有的条件。”吕雨婕不服气地争辩着。
“我答应个屁!吕雨婕,我一直认为你好吃、好穿、好玩,但万万没想到你是一个自私透顶的人……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太伤我的心了!”
“你说什么,不同意就算了!”
“哼!我姚晓阳宁可以一辈子不要老婆,也不会娶你这种没人味的女人!你比丑八怪还丑八怪!好……好……我们到此为止,你去找个符合你条件的人吧……”姚晓阳说完,伤心欲绝,悲愤离去。
“哎……哎……你别走啊……”吕雨婕急得直跺脚。
姚晓阳急走几步,又陡然转回身,奔到吕雨婕跟前,劈手夺下她手中的纸袋,扔在地上,用脚猛踹,边踹边说:“喂狗也不能给你这没肝没肺的人吃……瞅什么……去找你的‘机窝’吧!”说完丢下惊愕的吕雨婕,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梯盘旋,沉重而零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姚晓阳喝得东倒西歪,摇摇摆摆地往楼上爬,嘴里还不停地哼着“是你让我心醉,又是你让我心碎……”
到了四楼,他在一门前停下。楼道光线很暗,他使劲地瞪了瞪眼睛,缓缓地从兜里摸出钥匙去开锁,可是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把钥匙放进去。他趴在钥匙孔艰难地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瞪眼看了看门上的号码,这才自言自语:“40l,噢,那个门是……”并朝这个门作了个揖,“对不起,我不是贼。”
姚母正在厨房,听见门响,把锅铲使得咣咣响,扔出一句话:“又到哪儿野去了,成天不干正事儿!”
姚晓阳不说话,憋着酒气,晃晃悠悠地从内衣口袋里,摸索出一张活期存折,放到茶桌上。冲着厨房喊:“老妈……妈……孝敬您……的!”
“什么呀?”姚母从厨房快步走出,东张西望,弯腰从茶桌上拿起存折,慢慢打开:“哟,晓阳!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钱?”姚母惶恐不安。
“挣的……”姚晓阳踉踉跄跄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床上,酣然大睡……
“哎,你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姚母跟进屋,在他的床前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推他,“晓阳,你醒醒!我问你,这存折是谁的?”
“嗯……”姚晓阳酣声大起。
姚晓阳现在住的屋子,是原来姚晓蕊和钟青宁曾经住过的房间,室内空了许多,只有一张床、一张写字台,窗帘架上的夹子掉了,有一半窗帘耷拉下来,拖在地上。透过玻璃,外面是被暮色浸润的空间,远处楼房的灯光如闪烁的星星。
钟静恬坐在楼上客厅内的沙发上静心地看着电视。
门轻轻地开了,陈天律手里拿着点燃的烧纸,口中发出“呜呜”的怪叫,蹦两步,蹭两步,面部表情恭敬而怪异。
钟静恬惊奇地望着他的丑态,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律,你干什么?”
“嘘……别说话……”陈天律阴阳怪气地说。拿着剩下的半截烧纸在电视跟前上下挥动两下,然后,念念有词地跳到钟静恬面前,绷着脸望了她一会儿,郑重其事地蹲在她的脚下,在地下极其认真地画了一个圈。
钟静恬生气的去抢:“你这是干什么?”
陈天律躲避着,不停地抖动手中的烧纸:“呜呜……”陈天律握着只剩一点点的残片走了出去。
钟静恬被一种无名的气恼和苦闷拖进了震惊和羞辱之中去了。她无心再看电视,仰头依靠在沙发上,眼睛惨然地盯着吊灯。
陈天律像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得意地跑上楼来,一屁股坐在钟静恬身边,拉过她的手美滋滋地说:“这下可好了,怎么样?这办法灵吧,我们可有一个星期没吵架了。”
“你……你每天晚上都这样吗?”钟静恬无法掩盖隐藏在内心难以言说的苍白心绪。
“对呀,烧了一个星期了。”
“我怎么不知道?”钟静恬感到意外而又惊讶。
“你不是睡了吗,怎么样,这几天感觉不错吧?”陈天律伸手抓住了钟静恬的双肩,企图将她的上身扳过来。他舔着嘴唇,笑嘻嘻地说:“今晚,我们……”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钟静恬非常厌烦地打断他的话,霍然站起身来。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一惊一乍的?”陈天律不满地瞪起眼睛,“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方法是我妈告诉我的,她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吵架,才能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说了怕你害怕……”陈天律一指电视,“我妈说了,咱俩不和,是因为电视后面有一个红脸大汉,只有每晚烧一烧,才能把他赶出去!”
钟静恬半信半疑,她回头仔细地审视着电视的后面,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但还是感到头皮发麻,心里发慌。她怯怯地回过头来,悄声地问:“天律,我怎么没看见?”
“你哪能看见,只有我妈一个人能看见。”陈天律趾高气扬地说,悠然地为自己点上了一只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朝着钟静恬脸吐着烟雾。
钟静恬抬手扇了几下烟雾,怀疑地盯着陈天律那张得意忘形的脸,突然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愤愤然地说:“你妈是什么眼睛?既然她能看见,为什么不把他打死!我真不明白,你妈为什么不教育你好好做人。搞这些封建迷信有什么用?”
“你别胡说八道!”陈天律气呼呼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着。
“到底是谁胡说八道?我们为什么总吵架,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为什么不从你自身去找原因?”
“找什么原因?算卦的都这么说,你不信?我找了四个,他们都说我们结婚的日子不好,碰到了白虎星,所以要吵一辈子的架!”
“哼……”钟静恬鄙视地一笑,“那天结婚的人多着呢,难道都碰到白虎星?”
“时辰不一样,也不一定碰到白虎星,但,凡是那一天结婚的人都吵架,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陈天律说得振振有词。仿佛真有其事一样。
钟静恬觉得又可笑又可气:“既然楼上有红脸大汉,又有白虎星,今晚我到楼下去睡!”说完头也不回,开门就走。
陈天律一愣,匆忙地跑进卧室,抱起一床被,追了下去。边追边喊:“静恬,等等我,我也到楼下睡……”
楼下的卧室内,钟静恬和衣躺在炕上。陈天律乐颠颠地从外面进来,随手把抱来的被扔到炕上,哼着小曲折腾了一阵,便贴着钟静恬躺下,一只大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舔了舔嘴唇,“喂……把衣服脱了吧……”
“不脱……”钟静恬的脸冲着墙,面色苍白,有些精疲力竭,一点也不想动。她的话刚说完,回应她的是陈天律重重的两拳。
后背上一股快要窒息的疼痛让她的心不禁寒颤地动了一下,她惊愕地回过头,惨惨的眼泪涌出眼眶:“你……”
陈天律的脸憋得猪肝般紫红,浑浊的眼睛透着恶光,嘴角微微地抽着,那种激荡的欲望煽动起的火气,使他越发像只野兽。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只手按着钟静恬,另一只手朝着她的后腰用力地击了两拳。
一种致命的恐怖使钟静恬顾不上疼痛和悲伤,她挣扎着站起来,准备往地上跳,陈天律瞪着双眼,双手一推,她立刻跌倒。于是陈天律把她拖到自己身边,左右开弓,狠砸她的双腿。
此刻,钟静恬的心灵彻底地失望了,一切冥想中的期待和幻想全部成为泡影。真是一场无耻的欺骗,假得如茫茫黑夜,真实而没有希望。她把所有的眼泪都吞到了嗓子里,声音苦涩得满是泪水:“……不行离婚吧……你干吗要这样啊!”
陈天律住了手,不停地喘着粗气:“你是不是有精神病,有这样给人家当妻子的吗……谁晚上穿着衣服睡觉?!”他暴怒地把钟静恬压在身体底下,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