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雷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摸过金子的手,开始逐渐发黑,脸上也隐隐出现黑雾。
挖了一阵,感觉坑的大小已经合适,张雷就躺进去试了试,起来后就坐在一边喘气,心说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去山下买口棺材,将师傅裹了,埋了就算完事。
想多了又捧起那金子看,越看越高兴,心道:怎么说自己都是被师傅养大的,就这么葬了,未免寒酸,现在手里有了金子,不如山下换些钱财,再叫些乐人,给他吹打一番。
如此想着,张雷越发高兴,只是他自己不觉得,如今脸上乌黑一片,笑起来极为骇人。
挖了一上午的坑,早就饿了,于是起来做饭,刚一起身,就感觉身子一阵发虚,差点跌倒。
奇怪?难道是饿了太久的缘故?张雷摇摇头,继续往厨房走去。
在灶下生了火,就把大蛇从缸里捞出,准备剥皮。结果发现,大蛇早就冻成一团冰渣,扯都扯不开。
没奈何,张雷随手一丢,将蛇丢进大锅,给它解解冻。
蹲下身子往灶里又加了几把柴,唱了几句戏文,张雷发觉不对劲了,自己的手怎么变黑了?不但是手,挽起袖子看,胳膊也是黑的,提起裤子,腿也黑的。
张雷慌了,就算是长时间没洗澡也不会这么黑,这黑,明明是从皮肤下面透出来的,隐隐像是一层雾在皮下游动。
张雷感到一丝恐惧,急忙扭头去看那些金子,上面果然都透着一层雾蒙蒙的古怪,张雷一下子就懵了。
以前听师傅说过,早年有人在临潼盗秦始皇的墓,沾了尸毒,身体发黑,整个人一天之内就枯萎如鬼,症状就和自己现在样子的不差上下,难道自己也沾了尸毒?
一想到此,张雷头比斗大,原地转了两圈,忽然想起,对付尸毒先不能慌张,一慌张就心跳加快,毒气扩散的更厉害,于是冷静下来。又想起师傅说热水浸泡可以驱毒,就一把揭开锅盖,准备弄些热水出来。
结果锅盖一揭,“刺啦”一声水响,那条大蛇闪电般冲了出来,裹着腾腾雾气,闪着两点寒光,目标直指张雷喉咙。
张雷吃了一惊,此时也来不及躲闪,只得将左臂抬起挡住,右手的锅盖也快速旋转起来,想将大蛇拦腰斩断。
结果锅盖还没扔出去,大蛇就咬住了他的臂膀,同时身子一甩,向张雷脖子缠来。
张雷此时接二连三的被吓,早就没了思考能力,身体下意识地竖起两条胳膊,挡在自己脖子前,这样一来,现暂时避免脖子被缠的危险。
但也只是一瞬,因为大蛇稳住身体以后,便会慢慢收缩身体,那时别说是张雷的两条细胳膊,就是大腿它也能勒断。
眼见如此遭遇,张雷才暗叫一声苦,随后牛眼一瞪,脖子一伸,一口咬住大蛇喉咙。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咬住以后,奋力一拉,一块蛇皮带着血肉就掉了下来。
大蛇吃痛,松开张雷胳膊,嘶叫一声,也向张雷面门咬来。
蛇和人不同,蛇的颌骨可以张成180°,人则不行。这蛇朝着张雷一咬,恐怕连他整个脸都给咬住,到时别说咬蛇,就连呼吸都成问题。
电光火石间,张雷也不犹豫,在大蛇没张口前抢先张口,将大蛇脑袋一口咬住。
如此一来,给外人的感觉就是张雷在吃蛇,刚好吃下第一口,然后被大蛇缠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就这样,一蛇一人相互僵持,都不敢松懈。随着时间后移,张雷脑袋越来越沉,最后僵持不住,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张雷自己不知道的是,那坛子里的东西不是蛇,而是蛟。
蛟与蛇不同,形似蛇和蜥蜴的杂交,本身剧毒无比,动作又快若闪电,正常情况下莫说是人,就是老虎狮子也都不敢和它正面交锋,常在山涧出没,又因它躯干两侧生有双翼,能短距离滑翔,古人多把它当做龙,诚惶诚恐,避之不及。
这条黑蛟被人装进罐子埋在地下数百年,本来处于休眠状态,被张雷一阵“乒乒乓乓”的瞎凿,便转醒过来,只是外面天寒地冻,实在是行动不便,因此强撑着和张雷斗了一回,结果被几桶冰水浇的没了斗志,转而继续休眠。后来又被热水一煮,立时转醒过来,在锅里游的好不畅快,忽然外面光线一亮,却是刚才所见的仇人,立时一个飞扑,要将对手置于死地。
因此在它咬上张雷的第一口,就已经把积攒了数百年的毒液全都喷了进去,只等着对方血肉消融,好让自己吞下。
岂不知张雷也是机缘巧合,本身早已身中尸毒。尸毒和其他毒不同,他的特点是造成血肉萎缩、凝固,使人变成干尸。
而蛟毒则是让血液快速循环,新陈代谢加快,血肉组织分离,变成肉糊,便于消化。
这两种毒在张雷体内相互交融,各自影响,经过几个小时的争夺,吞噬,变异,最终和张雷身体里原本的组织细胞慢慢融合,形成一种新的病毒。
而那条黑蛟,也因为感染了张雷身上的尸毒,身子慢慢僵硬,萎缩,最后终于抗不过,变成干尸。
这一切,都是在张雷昏迷时进行的。
当张雷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山上都开始起雾。
张雷爬起来,看看地上死不瞑目的大蛇,气的一阵牙咬,抬脚就是一踩,蛇头立即变成肉饼。这样还不解气,张雷掏出匕首,对准大蛇七寸,轻轻一划,露出一道口子,两手一翻,一粒花生大的青色蛇胆现在眼前。
张雷拿起看了两眼,随手一抛,扔进嘴里,用力一吞,咽了下去。这才感觉胸口出了口闷气,对着大蛇尸体骂道:“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想弄死本大爷,也不去照照镜子。”
说完忽然愣住,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又变白了?
看了两眼嘿嘿一笑,白了也好,证明自己确实是活过来了。至于什么原因,他向来是不愿意动脑的。
出了厨房走到厅堂,发现师傅还在床上躺着,脑袋一拍,怎么把正事给忘了。抬头看看天,还有十多分钟天黑,现在下山一躺还来的及,得去石木匠哪里看看,如果有现成的棺材就抗了回来,明天就给师傅下葬。
当下就深吸一口气,三步两步攀上树,向山下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