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吼声震得打了个寒颤,忽然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颤动,我怕自己再一个不稳落到水里赶忙把刀插到地上稳住身体。
低沉的嘶吼声感觉越来近,地面的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裂开,从里面伸出许多粗壮的树藤,游走在地面上把近处的东西毁坏的一无所剩。我往后退了几步抓住了一个树干,紧紧地抱住,看着面前的地面被顶得一动一动,那座土地庙就像风浪中的一叶小舟飘动不定。
这片小小的陆地不安全,就连整个水库都像正在经历狂风暴雨一样波浪四起,水面浮起十几个漩涡。我抱住树干的胳膊已经开始颤抖,看着这就像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象心里竟然生出了绝望,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普通的妖怪有这样的力量吗?
那个土地庙被顶得一上一下,感觉一下子就要飞到天上去了,却怎么也不肯倒下。我一下子也明白过来,这个庙就是用来镇住这只妖怪的,虽然看起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但至少现在还能做个屏障。我捡起地上的刀决定拼命一试,看看周围散落的东西自己带来有用的已所剩无几,还能用什么办法呢?
如果可以我现在摆个阵倒是也来得及,用阵来和这妖怪一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坑爹的是我根本不会摆阵啊。我所有的本事都是跟老爷子学的,虽然老爷子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就在阵法上他是一窍不通,他几乎什么样的阵法都不会用,我自然也就不会用了。
可是现在连个阵法都不会用你让我拿什么来和这东西一战啊?干脆把心一横,死就死吧顶多再来一次五雷咒,虽然知道对它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我咬破手指在刀身上画了道符捏指印刚要念咒,书包里的铃声又响了。
我啐了一口他奶奶的,这是哪个王八蛋,等我死了打地狱直通热线不行?我用刀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挑过来,看到手机正在包里又是铃声又是震动的在那跳呢。
“喂,谁啊?”我拿过来也没看是谁,没想到那边一阵沉闷然后幽幽地说:“你那怎么那么吵?”我一听这声音挺熟啊,这么闷骚的声音让我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是谁。我挪开手机看了看名字,阳山道人,我擦,怪不得声音这么闷骚,原来是这个老家伙。
我重新把手机放回耳朵上说:“道长啊,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我这里正忙呢。”“也没什么大事。”你他丫的,没事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小爷在这快死了还拿我寻开心?“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说真的,我真的就快“挂了”,不过他那边倒是不急,又慢悠悠地说:“你那边真的很吵,遇到麻烦了?”“是啊,遇到个大个儿的,今天以后有事找我就打地狱直通热线好了,说不定还能在下面给你托托关系。”
“托关系不用,我还能活个五六七八十年没问题。”你还真能开玩笑,我就说说而已,谁会给你托关系啊。“你遇到个树妖?”这一问我真的一愣,忙问:“从电话里你都能闻出妖气?”“妖你妹的气啊,听声音听出来的。”
好吧我服了,听声音不但能听出是妖怪还能听出是树妖,接下来我真想问问他能不能听出来这树妖是公的还是母的,不过现在不是扯淡的时间,我又问:“那道长你知不知道什么降服它的办法,这孙子被封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出来估计得把我吃了。”
他从那边慢悠悠地说:“一个树妖,别说离这么远,就是我在那里都不一定弄得过它。”我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然后又听他说:“听你气息这么紊乱,教你能降服它的办法你现在用的了吗?你要是不想死就好好听着,现在还有个办法能救你。听你说这妖怪既然被封了这么多年,那个地方肯定有一样东西是能压制住它的,找到这个东西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一个能镇住它的东西,你让我他丫的上哪找去啊?“挂了,保重。对了,你在医院认识的那个叫徐乐的还有印象吗?那小子不简单啊。”我握着电话一阵愣,看着黑掉的屏幕,这都哪跟哪啊?
我把电话揣进兜里再转头看见那座庙已经快塌了,墙上一道道的裂缝感觉就像是要崩裂开一样。我一拍脑门,奶奶的镇压住这只妖怪的不就是这座庙吗,不过我怎么去搬动它来防身呢,而且现在他都要塌了……
不对,肯定不是庙,如果是庙早就塌了,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土地爷?不靠谱,对了这以前是佛教寺庙啊,那就肯定是佛珠或者舍利子了,肯定是这些东西镇住这只妖怪的。想到这我心里真的是又燃起一阵希望,挥了挥手里的刀想怎么冲进去把那东西偷出来呢?
不过还没等我想好那座庙就在一阵剧烈的颤动下轰的一声塌了,看着那片飞起的尘埃和倒塌的废墟我也呆住了。
“吼!”一声巨吼,整个地面瞬间裂开,那只妖怪从地底破土而出。一瞬间妖气遮天蔽日,附近的天空马上被一大片乌云遮盖住,什么阳光什么白云,天气一下子变得像雷雨天一样。
我扶刀望着眼前这个山岳一般的怪物,那棕褐色的皮肤上一条条的皱裂,整个身体就是被一块巨大的树皮包裹起来的,皱裂的皮肤上还在往下滴着令人恶心的黄褐色液体。它的周围一圈圈的树藤像蛇一样盘绕着它游动,嘶嘶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它把双手往前一挪伏在地上完全看不到身下是否还有腿,地面被它这一动又给震裂了开来,水库里的水开始往这里灌。
我往后退了几步一只脚一下踩空差点落回水里,勉强用手里的刀扶住。那怪物看我这样“嘎嘎”一笑,声音细的比太监还难听,“哪里来的杂碎,敢在这里挡你树川爷爷的路?”
“呵。”我冷冷一笑,手里的刀一横:“哪来的龟孙子,刚从土里爬出来就跟你爷爷猖狂,一会剁了你煮王八汤信不信。”我他妈也真是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要知道自己现在两条腿都还在打颤。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跌什么都不能跌份,你妈你个在土里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老不死一出来就找我骂架,你这不找骂吗?
不过这老东西要比我想象的冷静,它冷哼一声说道:“无知小儿,速速退去,不然收了你们性命。”
听它这样说我确实一愣,让我们走,它这是怎么个意思,这里他丫的不就我一个人?难道还有其他人?我可不以为它会发什么慈悲善心放我一条生路,它或许是怕我在什么地方妨碍到它?可是庙里那个东西已经被废墟埋在下面了,我现在也不可能拿得到,。何况它现在稍微用力也能杀了我,怎么会给我拿那个东西的机会呢?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里还有另一样东西在镇压或者威胁着他,它怕我帮着样东西的忙?不对,按理说现在的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对了,那十三个罐子是被什么封印住的呢,难道仅仅是十三颗桃木钉吗?
是了,看来还有东西在威胁着他。
我在这思考着,那边这只妖怪看我犹豫不决右臂往下一沉把地面摁出一个深坑,怒道:“既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话刚说完它周围盘旋着的几十根树藤就像利箭一样向我飞过来,密密麻麻的如同万箭齐发,封死了我所有的活路。
我把手中的刀提到胸前,怎么也得跟它一拼,拼过了才能死而无憾。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光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持诵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我把血淋到刀身上平举在身前,护身金光神咒念完身前出现了一个直径有两米的金光盾,树藤打在盾上全部变成了烟灰。我吐出胸口的一口淤血,冷冷地看着树妖。“呵,有种。”它说完,一只手臂朝我拍了过来,我站过的那个地方被拍出了一个深坑,水库里的水涌进去很快就被淹没了。
我睁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若不是刚刚突身后然出现的一人在万险之时救了我,估计我现在就成了那个坑底的烂泥了吧。那人在身后拎着我的衣服把我带到空中,在旁边还飘着三个人。
树川看到突然出现的这四个人冷笑一声道:“狗杂碎们,你们终于肯滚出来了哈。”四人同样是冷笑,为首的那个开口回道:“树川,地下过得可好,今天这是爬出来晒太阳来了?”
我恍然大悟,难道就是这四人镇住的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