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见梁先生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白玉折扇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我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也不行。“站不起来就别勉强了,你今天做的够好了。”我回头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梁先生的那个三妹的怀里。
“梁先生,树川呢?”我努力挤出点力气开口说话。梁先生点了点头说:“被圆空法师的舍利子镇住,然后让我们用四象阵封印住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梁先生又说:“小兄弟,这次真的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帮忙恐怕今天的事情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无法想象。”
我摇了摇头说:“您客气了梁先生,准确的说今天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是我应该对你说感谢才对。”
梁先生轻轻叹口气,“算了,谁也别谢谁了,今天的事情能圆满解决就好。”“嗯,说的是。那么梁先生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梁先生听了我这话脸色一凝,瞅了瞅我的身后,“绿儿。”
绿儿在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柔柔地说:“该分别自当分别,不必感伤。”我愣了一下,今天分别是自然的啊,不过他们为什么脸色都这么难看呢?
“梁先生,绿儿姑娘,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吗?还是你们有什么事不想告诉我?”我自然看得出他们心里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不过也算是生死相交了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呢?
梁先生惨然一笑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我都是生死之交,互相已经交过性命了。其实你都是知道的,我们兄妹四人就是封印这树川的封印。今天虽然用舍利子和四象封印把它封住了,但是没有我们的力量这封印也支持不了太久。所以我们四人还要化作四道封印来压住树川,让它永生永世不能出来。
我听了这话脸色一白,一脸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看绿儿。绿儿也是咬了咬嘴唇不愿看我,她淡淡一笑说:“人嘛,相遇就有分别,不必感伤。”
我摇摇头问:“就没有别的办法?”绿儿“咯咯”的笑了,说:“你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我们这又不是死了。仅仅是变个封印罢了,外面世界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还是知道的。这一千年了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也觉得挺好的啊。”
我看着她的眼睛,明明里面都是伤感,为什么要装得这么轻松?她也看着我,忽而宛然一笑说:“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啊?记住哦,我在这里也是能看到你的一举一动的,以后千万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哦,我会很伤心的。”
她的声音在最后已经打颤了,我能听出来故作轻松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于是我也忍不住了。原本还想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汹涌而出,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姜萌这样,绿儿也要这样,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每次相遇了,最终却要分离。分离就分离吧,可为什么我要哭呢?因为你们总是要这样莫名其妙地戳中我的泪点,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每次带给我希望却又残忍带走,只留下那一丝丝的回忆,让我去想,让我去努力不停地想……
我,好累……
梁先生走了,绿儿也走了,他们都走了。化作那一道划破天际的光,只给我留下这夕阳下的回忆。
我不知道又躺了多久,看着外面的天有些要暗下来的冲动。我试着动动自己的身体觉得还可以,至少可以动,撑着刀站了起来。望着滚动的水,要游过去吗?那个老头子肯定不在了吧,真有些头疼啊。
看着自己摇晃的身体,想回去还有最后一根针没拔呢,还有老爷子交代的事情没做呢,得尽快回去了。“嗤嗤嗤”,有声音,很熟悉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不远处有十几个黑影,行动很快,刷的一下子就又不见了。
突然觉得好熟悉,这是什么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啊,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我拍了拍脑袋,再抬头去看时它们已经近到了我的身前,我定睛一看,绿油油的,是那十三根树根,是树川的那十三根树根。
他丫的,它们怎么没有被封印起来吗?还是,在那之前树川就把它们放出来了,树川是想借它们再把封印解开。不行,不能让它得逞。我举刀,可是刀刚举到胸口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那些树根看我这样叽叽喳喳的显然很开心,“嗤嗤嗤“地开始往我身前凑,估计是看出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了吧。一根树根已经欺到我身前,朝我腿上一扫我就被很轻松的放倒了。其他的很快冲上来拖住了我的手脚,其中一个勒住我的脖子使劲往外拽,勒的我不能呼吸。
奶奶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跟树川那个老王八蛋打了那么久,最终却要死在这些个杂碎手里真是可悲,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五雷咒的咒语伴着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啊”的一声我身上的束缚四散而逃。
“敕!敕!敕!”三声敕字下去我清楚地看见三道黑影掉落下来。
一只布满松树皮一样皱纹的手伸过来把我抱起,“龙子,没事吧。”老爷子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说:“没事了,就是有点累。”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那就先睡一会吧,我们这就回家。”
我吃力地伸出手指了指那座坍塌的土地庙:“树川的树根没被封住,它们会破坏掉封印的,一定要除掉它们。”“我杀掉了三个,剩下的逃走了。不过不用担心,刚刚我用禁咒把这里封印住了,它们从今以后进不来了。”
我点点头,再次昏睡过去。
一个黑影从天际悄然掠过。
诸葛把背后垂地的长刀解下来,放到幽虎手里。
“这次见了个蛮有趣的孩子。”诸葛弹了弹长袖上的灰尘,转身坐到案前的檀木椅上。幽虎把长刀放回到案上的刀架,恭立在他左手边。“这几天有什么事发生?”
幽虎说:“飞矢去追流云了。”“呵呵,是那三个老家伙的意思吧?”“可能是的,毕竟他们资历老,说话的话飞矢会听的。”“哼,不用管,他们抓不住流云的。说说流云现在在哪?”“十三区。”
诸葛稍微一愣神,“他去找徐乐了?”幽虎仍然恭立在那,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的,不过徐乐现在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诸葛开始捏他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说流云去找徐乐是几个意思?”“会不会是偶然,说不定他不是想去找徐乐,只是碰巧到了十三区。”
“不不,流云是个十分谨慎细心的人,他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现在他既然去了十三区就肯定有他的理由。呵呵,这个徐乐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什么事都能和他扯上关系。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也是十分有趣的孩子,说起来还和他有些交情呢。”诸葛拿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一笑道。
“虎子,有空去十三区看看流云,别忘了那个臭蝙蝠还和咱们有些过节,这次流云出逃他肯定要伺机寻仇。到时候干脆找个机会做了他。”
“是。那……”
“没什么了,其他的自己看着办吧,不用什么事都问我,你也应该有些自己的主见了。”他又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回了案上,“你跟了我多久了?快两个纪元了吧。”
诸葛站起来,门外的夕阳光辉很柔和,有些像锦衣上的绸缎。“我再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