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走在前面一边数落刘旭,一边翻手里的单子看下面要去哪个科室检查。“一个大男人,喝了一杯啤酒,脸涨得跟猪肝一样。你酒精过敏就说出来啊,还非得逞能去喝。”
“你闭嘴,看不出来我心情不好是吧?”刘旭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我转过头去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是不是也没看出来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呢?”“心情不好就应该闭嘴。”“真不好意思,偏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说话。”
我转过头去不再理他,继续翻着手里的单子,上面标明的那些科室检查室简直快把我搞疯了,明明就是过敏这么点小事却非要开出这么一大堆单子来逐个检查,我终于知道中国的医院院长的儿子为什么都能开着法拉利在美国钓妹子了。
不过幸运的是我听说旭哥的姑父是在另一个暴利部门上班,好像是哪个地方的教育局,家里怎么看也是个土豪类型的。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们互相坑去吧,管他们呢反正人家有的是钱。
这样想我就有了一种为民除害的快感,低下头继续翻自己手里的单子。“你到底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啊,从二楼爬到五楼现在一项都还没有查,我对你的智商深表怀疑。”我把那一沓厚厚的单子往他手里一塞:“同样的,我也对我的智商深表怀疑。不过我对你的智商十分肯定,下面就你来找吧。”
他把我的手推回去说:“我从来不干这种粗活,你继续。我在这里坐一会休息一下,你找到了一会给我打电话。”说完他一屁股坐到了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
我无奈地摇摇头,同样都是人,人家是少爷的身子老爷的命,我他丫的就是少爷的身子贱人的命。这还没卖身给他呢就要被当仆人使唤了,想想还要和他在一个宿舍里呆三年,泪奔。
我绕着整个五楼这一个楼层几乎转了一圈,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尿检是在哪检的,无奈之下拦住一个护士想问问要去哪里做尿检。“护士姐姐,你们医院的尿检室在哪啊,我找了半天没找到。”
护士递给我一个纸杯说:“直走左拐,看见那个男厕所进去尿完出来把杯子放在门口的那个推车上,在标签上写上你的名字压在杯子下面就行了。”
搞毛啊,这么大一个医院竟然连专业验尿的地方都没有,还要去去厕所尿。“不是没有,尿检室这两天不能用。”护士临走前又回过头给我补充了一句。
不让用难道是拿来观赏的?或者是市里哪个领导又要来视察了,留着给领导当会客厅喝茶的?嗯,这个可能比较大一点。
我掏出手机给刘旭打了个电话:“快来厕所这边,验尿。”“男厕所女厕所?”“你把小弟弟割掉然后去女厕所就行了。”这是我本世纪听到的最二的一个不能算是笑话的笑话,这货不会过敏到连自己性别都搞不清楚了吧?据说通常医生给这种病的定位是神经过敏。
我站在厕所门口等着,过了好一会才看见刘旭蹦蹦哒哒往这边跑过来.我晃了晃手里的纸杯说:“真的去割小弟弟了?找个厕所都这么慢。”“医院太大,差点迷了路。而且身上很痒。”“你身上痒不至于让你在这么一个医院里都能迷路吧?”
“痒的我脑袋都有点迷糊了,你不跟我一块进去?”他接过杯子问我。我摇摇头说:“我不搞基的,一个人进去也方便你在洒出来的时候能舔干净了。”他一拳打在了我胸口。
等刘旭进去了,我走到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然后掏出手机来开始下象棋。整条走廊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刘旭这小子进去半天也没出来,我在那想不会在里面蹲大号呢吧?想想他一边举着尿一边蹲坑的样子,差点笑喷出来。
玩了一会手机看刘旭还没出来,我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廊上一阵风吹过来冷嗖嗖的,我一看走廊那头的窗户没关,就走过去顺手关上了。“也够奇怪,这么热的天让风一吹还挺冷的。”我自言自语道。
“这边这个厕所。”我看见走廊那头突然跑过来两个护士,前面那个跑得很急,却突然被后面那个一把拉住。就听她小声对前面那个护士说:“你找死啊,不知道这个厕所不能进的?我们去楼上。”
这个厕所不能进?那阵冷风,坏了这个厕所有问题,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赶快往厕所里跑。刚一进厕所就看见地上积了很多积水,再往里走刘旭就躺在小便器旁边,手里的纸杯掉在地上。我爬过去抱着他的腋下把他抱起来,拍了拍他的脸想把他拍醒,可是他昏迷的很深怎么也叫不醒。
我看了看周围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喊了半天也没人来,抱又抱不动他。这小子一百五十多斤,快有我两个重了,没办法我只能抱着他腋下就那么一点一点把他拖出了厕所。
我把他抱到厕所旁边走廊的长椅上放下,又跑去叫来几个护士和医生帮忙把他送到了急救室。我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个护士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我说了声谢谢就一口子把水喝干了。
“刚刚进去的那个,你朋友,是怎么晕倒的?”那个护士看我喝完了水就问我。
我挠挠头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他上厕所的时候就晕倒了。估计大约也许可能是过敏引起的低血糖?”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过敏会引起低血糖的吗?”那个护士问。“可能会吧。”我尴尬地一笑说。“你朋友刚刚去的是不是五楼那个厕所?”“不是的,是六楼的。”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刚刚这些护士刚把刘旭从五楼送下来,我说是六楼,真是欲盖弥彰。我干脆低下头不说话了,那个护士见我不说话觉得很无趣也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刚刚陪我下来那个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我赶忙走过去问:“医生,我朋友没事吧?”那个医生摘下手套掏出纸巾擦了擦汗说:“没事了,就是低血糖导致的昏迷。不过你朋友现在身体有点奇怪,身上冷冰冰的,还一直昏迷不醒。我觉得得打电话让他家长过来签个字,好让他住院接受治疗。”
“嗯。”我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我翻出刘旭手机先和他的妈妈联系上,然后又给学校那边打了电话跟班主任请了假,一个是刘旭的,一个是我的。“你小子真行,正式上课第一天你就请假。”很显然班主任对于我我要请假很不认可,没办法,我跟他说家里有事必须回去一趟,他也就准了。
当然,我肯定不是为了回家才请的假。今天刘旭这事很不寻常,我很清楚医院五楼的那个厕所是有问题的,但是大白天我没法上去查看,只能等晚上过去看看了。
我在医院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就看见刘旭的妈妈和他爸爸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因为之前在宿舍见过,我先上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刘旭没大事让他们放心,然后我就先回了学校。
回学校时大约下午五点左右,那个时候宿舍门还关着。但是我的东西都放在宿舍里,没办法找到舍管好说歹说地求了半天他才开门。我跑回宿舍把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到背包里,背上包打车回了医院。
这次我也没上去找刘旭他们,直接一个人上了五楼,在角落里找了个长椅把包放在一头,然后躺在长椅上静等晚上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