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我手里拿着一大朵脸盆一样大的荷花,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冲着涛子那边喊,后面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玩命地追我。好在之前埋的那八十一颗鸡蛋,我踩在上面每跑一步就有一声鸡叫,每有一声鸡叫后面的黑影就尖叫着往后退几步,跑了这么久它愣是没追上我。
涛子看我跑过来,赶紧把桃木枝全拉到了路中央点上火。“你奶奶的,等我过去再点火啊,这样我怎么过去?”“跳过来。”
跑到那堆火堆前我也没敢犹豫,纵身一跃从火堆里钻了过去,连被点着的裤子都来不及管拉着涛子玩命地往山下跑去。
“你怎么摘了这么大一朵?”老爷子看见我手里带着根的荷花,一烟袋杆子朝我抽过来,我一低头躲了过去。“你这样,老杨家以后是要败家的!你个小兔崽子,你做事怎么这么绝?”
我一撇嘴,把莲花往涛子手里一塞说:“没给他们把根拔了就算是积善行德的了,拔了这么一朵我还觉得不解气呢。”
老爷子一拍桌子气呼呼地坐下,也不去理我。涛子笑呵呵地走到老爷子面前说:“老爷子,您也别生气了,这事就算有错也是老杨家的错在先。我们都知道龙子的脾气,他这次能没给老杨家刨坟掘墓就算是客气的了,再说了,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尊敬您老人家嘛。”
我一听涛子在这帮我说好话也赶快腆着脸上去连连称是。老爷子估计还在气头上,看我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扭过头愣是不理我,把我在这边给尴尬的。
涛子看这样又说:“行了老爷子,反正龙子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咱爷仨喝一杯吧,算是给龙子践行了。更何况,”他转过头眼中略带哀伤的看了看我,“以后就不知道何时能再聚首了。”
“嗯,对,践行。”我听了也点点头,忽然一愣问,“给谁践行?谁说我明天要走的?”
涛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主阴科也学到了,该走了。”说完推门出去,留下我愣在那里。老爷子看到我这样也是深深叹了口气说:“龙子,我让涛子给你买好票了,明天早晨九点的车,是时候回青岛去了。”
我很茫然地摇了摇头问:“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我回去,这不是今天才刚刚把最后一根针拔掉吗?”
老爷子磕了磕烟灰,也不去理我站起身来也推门走了出去。我在原地抱着头很迷茫,为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呢?这说不过去啊,难道就因为我拔了那一朵大荷花?那不过是老杨家罪有应得,再说我也做的不是很绝,仅仅破了他们十多年的风水,这些以后都是能补上的啊,为什么还会这么生气呢?
我抱着头想破了天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老爷子或许是真的要赶我了。
很快,涛子从外面拎进来两只野兔,笑嘻嘻的说今天能开个荤了,“这是我中午就下的夹子,不过能逮住两只也算不错了,哈哈。”
老爷子也走进来把墙上挂的一块腊肉,两只风干了的野鸡取下来递到涛子手里,“都炖了,今天开个荤宴。床后面还有我冬天藏的两瓶米酒,我去后院摘点菜,今晚咱爷仨别睡了。”
涛子拎着东西屁颠屁颠跑出去生火去了,我看看老爷子,跑到床后面把酒翻出来。然后把床板下面的一块大木板卸下来,找了几块石头靠住,支了一张很大的桌子。既然要走了,就像涛子说的,好好道个别吧。
几个菜上的很快,我摆好酒等着涛子把菜做齐,然后爷仨都坐定也没说什么,心照不宣地各自举杯,一杯见底。
我捡了一条兔子的后腿,用筷子夹到老爷子面前,一时喉咙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了。老爷子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说:“龙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让你走吗?”
我摇摇头说:“是弟子做错了事了吧。”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你没有做错事,是我的错。今天烤村那件事我本不应该让你去的,可是……唉,是我害了你。”
“今天的事是我办事不利惹出来的,怎么能怪到您头上。”
“应该说你命里终有这么一劫,实在躲不过去啊。现在树川虽然被封住了,可是它的十根树根却都跑出来了。那些树根每个都已修炼成精,虽然暂时被东庄的风水封住了道路,但是它们很快就会来找你寻仇的。以你现在的样子,恐怕……”老爷子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它们还要来找我?”我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那么几根树根,再厉害也不过是树根啊。如果说树川弄死我分分钟的事,可是它们要来找我寻仇这就有些太搞笑了吧。
“你不要小看它们,树川曾是唐朝的一个树妖,后来为祸人间被圆空大师收服镇压。要知道妖这东西是很难对付的,更何况这种几千年的大妖呢。你还记得村西头的那个树妖吧,树川可要比它强太多了。”老爷子说。
我一听村西头那个树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么说起来它们或许真的不是我能对付的。
老爷子又说:“不过妖怪地域性很强,我让你抓紧离开这里回青岛就是为了让你躲开它们。估计青岛那种地方肯定也是有一两只很有手段的妖怪的,它们一时一时也不敢追过去。这是万全之计。”
我点点头,明白了,说到底老爷子还是一直在为我着想啊。“我惹了这么大的祸,它们找不到我不会对你下手吧?”
“呵,它们也得有那个本事。老爷子活了快一个世纪了,你以为是白活的?”涛子嘿嘿一笑说,“它们要是敢来估计就不用回去了。”
确实,跟了老爷子这么久到现在还是弄不清楚他的真实实力,真的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他了。
了解了真相一下子心情也好了许多,几杯酒下肚开始跟老爷子和涛子一起瞎扯淡,聊点不荤不素的段子。很快,两颊也变得微红。
“龙子,你认识一个叫徐乐的对吗?”涛子突然问我。
我一愣,问:“是啊,病房里认识的,怎么了?”
“他,恐怕不简单啊。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说着他撸起袖子,手心微微向上,突然在手心升起一团火焰,紧接着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皮肤也跟着渐渐变成火焰,整条手臂就像完全元素化了一样。